“夫君,我”
正巧这时,冬梅和晚晴端着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走了进来。
陆燕尔轻呼口气,弯眉一笑“喝了羊肉汤,身子就暖和了,夫君也来一碗。”
正要示意她们将汤端过来,谁知楼君炎冷眸一瞥,两个丫鬟顿时如芒在背,默默地看了眼陆燕尔,赶紧放下汤碗,很自觉地便退了出去。
“诶,你们”
陆燕尔甚是无奈,好吧,楼君炎比她有威信,一个个欺软怕硬没良心的东西。
楼君炎扯了扯嘴角,端起桌上的汤碗,递到陆燕尔面前,嗓音喑哑道
“喂我”
陆燕尔愣了愣,旋即接过汤碗,舀了一勺奶白醇香的羊肉汤,轻轻吹了吹,然后伸到楼君炎嘴边,巧笑
“尝尝,特意熬了一下午呢。”
楼君炎深深地凝着她,漆黑的眸子深邃无边,低头喝了一口“嗯,不错。”
陆燕尔展颜一笑,又舀了一勺,楼君炎尽数笑纳。
她笑的眯了眼,红润朱唇微微张开,洁白贝齿清晰可见,甚至能瞧见嘴角处一枚尖细的虎牙,竟于娇媚中带着些许憨态。
又一口鲜美汤汁入嘴,楼君炎顿觉再美味可口的汤汁哪里有她的味道甜美,喝这劳什子的牛肉汤,万不如去擒那甜蜜琼浆。
心动不如行动。
他侧头,直接以吻封缄。
“唔。”
陆燕尔美眸倏忽睁大,欲要脱离往后仰去,却被他一掌禁锢住后脑勺,更紧地拢向他。
齿皓缠绵,辗转而磨。
悉数渡与给了她,呼吸渐渐变得喘促。
他堵住了她全部的退路,手渐渐无力已然拿不住汤碗,径直朝地上坠去,楼君炎眼明手快,扬手间便稳稳地托住了瓷碗,汤汁竟未洒分毫。
但他依旧没有松开她,神色专注而缠情,誓要将她的甜尽数吞下,直到小姑娘软绵无力地瘫倒在他怀中,他才微喘着放过她。
她的情迷意乱,他甘之如饴。
他抬手,将碗里渐渐冷去的羊肉汤喝了个精光,汤羹已冷,可他心口滚烫,似烈焰焦灼。
微微低头瞥向怀中的小姑娘,柔美的小脸带着些许红晕,娇艳无比,下意识的,便又近了些许。
陆燕尔羞恼之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将毛茸茸的脑袋用用力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双手死死地揪住他的衣衫,将自己缩成虾米状。
“呵。”
楼君炎低笑出声,竟觉意犹未尽,黑眸的漆光如未餍足的兽般残性如斯,恨不得立刻将她拆皮裹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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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最终只是抚摸着她柔顺的青丝,低哑道
“夫人帮了为夫的忙,为夫这是致谢”
陆燕尔蹭在他胸口间,衣衫摩挲,被捂的满脸通红,始终赖着不抬头,哼哼唧唧道
“其实,夫君可以换别的谢我,我会很喜欢的。”
楼君炎动作一顿,语调微扬“这样,不喜欢”
陆燕尔“额,还好”
楼君炎开怀而笑。
室内一片情意盎然,陆燕尔早就觉得不冷了,不用汤婆子暖手,手心都热乎乎的,直冒汗,她又在楼君炎怀里窝了一会儿,实在是热得不行,方才红着脸起身,伸手解开围裘,灌了几缕凉风,才觉得舒畅了不少。
楼君炎盯着她,那截裸露的犹如白天鹅的脖颈,曲线动人,喉咙微微一动,扭头看向别处,视线定格在榻上一本孤话本子上。
伸手,拾了起来,偷偷地塞入怀中。
虽然,这些缠绵悱恻的情爱故事,要死要活的,看的人一阵恶寒,但其它地方却有几分可取之处。
比如,书中的是红枣。
而他的是汤。
皆有意趣同功之效。
全然超脱了汤汁原本的美味,令人回味无穷。
楼富贵夫妇刚从汝阳回到江州,便收到了京城的回信,还有满满一车的厚礼,皆是陆燕尔张罗的各色京城特产。
江州虽也有些冷,但却比京城好多了,楼夫人惬意地倚在软塌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信,而楼富贵则抱在她的腿焐在怀里,乐呵呵地笑。
“信上都回的什么好家伙,我们从来就没收到过这么厚的一封信吧是儿子写的,还是儿媳妇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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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抛出几个问题,楼夫人仅懒洋洋地抬眸晲了他一眼,便又埋头读信。
楼富贵见状,自问自答“肯定是儿媳妇写的,就儿子那德行,能在信中报个平安,就够你乐半天了。”
楼夫人依旧没搭理他,脸上却挂着笑,但越往下看,眉头却皱了起来。
楼富贵甚感奇怪,拿起她刚看完的前几页翻阅起来,一看这秀美的簪花小楷,毫无疑问是出自陆燕尔之手,先是问候他们二老是否安好,接着便是一些京城的琐碎事以及楼君炎在国子监的近况,她都事无巨细地写了下来。
这不挺好的吗
楼夫人突然将手中最后两页的信纸扔给了楼富贵,皱眉道“我将京城的三家铺面都给了陆燕尔,那家酒楼近几年都未曾交过一分一厘的账,竟是早被那姓王的掌柜给卖了,这就是你当年在京城千挑万选的人,将我们楼家的酒楼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
楼家生意众多,难免有所疏漏,而他们很少去京城,直到今年汇集名下各项资产时,才查出京城这三家铺子有问题,但时值楼君炎成亲,他们便暂时搁置了。
后知道楼君炎要去京城,才动了将铺子交给陆燕尔打理的心思,那孩子聪慧剔透,学认账这些都挺快,但楼夫人亲自教了她一段时间后发现,陆燕尔并没多少功利之心,性子更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个性,对做生意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那孩子就是你让她去做,她也必会去用心给你做好,你若不提点她去做的话,估计早就忘掉九霄云外去了。
楼富贵细细看完后,才狐疑地看向楼夫人“你就是纠结这个”
楼夫人叹息一声“酒楼被卖了便罢,但另外两家铺子每年交的账不对,以她的敏锐,应该能查出来才对。可她却说,没有问题,那两家掌柜的值得信任。”
“嗨,我当什么事呢,就这芝麻点的小事,也值得你生怒铺子既然交给了儿媳妇,是亏是赚,又有何关系”楼富贵转身坐在了软塌边,伸手又替楼夫人揉捏双腿,“反正,都是归于他们小两口,人家儿媳妇说了,楼夫君那臭小子自会解决酒楼的事,若真有问题,楼君炎还会留着祸害自家生意的蛀虫,你别看儿子满门心思扑在做官上,看似对自家生意无兴趣,但这些方面门儿精。”
楼夫人似乎被劝动了,幽怨地瞪了眼楼富贵“我不是担心儿媳妇被骗了嘛,自家的银子被别人坑了,心里总归是不舒坦”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少操心,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这双腿,今年冬天可有得你罪受。”
楼夫人勾唇笑了笑,竟如娇羞的少女笑一般“不是有你在么”
楼富贵哼了哼,转眼看到旁边还有一封未拆封的信,疑惑道“这是”
“差点搞忘了,有两封呢。”楼夫人赶紧拿过来一看,说“今年怕是只有我们老两口过年了,来年楼君炎要参加恩科,便不回江州了。”
“恩科”
楼富贵眼珠子一转,今年大晋可没有特别值得普天同庆的喜事,值得皇帝广开恩科,而江州学子并未听说明年参加恩科的事,怕只是针对京城的学子。
“莫不是我们儿媳妇的功劳”
楼夫人没反应过来“什么”
“就开恩科的事啊,你看楼君炎没到京城,咋没听说朝廷开了恩科,偏生他去了之后,朝廷就下令开恩科,这不明显为着我们家儿子吗”楼富贵笑的合不拢嘴,“而他在京城也诸般顺利,以往在江州官学时,哪次不是三天两头的就得整出点事情,感觉我们的儿子真的走大运了,娶了个福星回家。”
这么一说,楼夫人也激动了起来“真有这么邪乎儿”
“真就这么邪乎”楼富贵摸着短须,正色道,“儿子前半生郁郁不得志,后年生怕是要扶摇直上九万里了。”
“你说,楼君炎那小子真能做个大官会做到多大”
“不知道”
楼富贵夫妇本打算去京城与儿子媳妇一同过年,但考虑到京城恶劣的天气,对楼夫人的老寒腿不利,只得无奈放弃。
何况,这是小两口的第一个新年,就不参和了。
对于陆燕尔来说,天大的事情,再阴寒的天气,都及不上楼君炎的事情重要,等稍稍适应了京城的天气,她便不畏寒风,不遗余力地去败银子。
开启了买买买的疯狂模式,各大商号皆留下了她的身影,一时间被各大商户奉为座上宾,连世家权贵千金名流贵妇都未及她受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商户们每日望眼欲穿的就是这位贵客的到临,贵客来一次,铺子能半月不开张。
这位豪掷千金的年轻夫人一时名声大噪,惹得世家贵妇艳羡不已,听说那年轻夫人又买了个玛瑙珍珠发簪,那珍珠又大又剔透,没两天又入手了明月珰耳坠,清脆铃音如上等瓷玉,再不就是定做了一堆贵到吓人的华服美衣,又或者是买了几副头面花钿。
这哪样不是上千两上万两的花出去,花钱如流水,就跟买点油盐酱醋茶一般随意。
京城有名的纨绔败家子都不及这夫人十分之一,比起她挥金如土,那些整日缩在后宅的贵门宗妇,更嫉妒的是她背后那个万般宠爱爱怜惜她的夫君。
她们身为宗门妇,辛苦掌管中馈,上孝婆母,下教儿女,时不时还要斗斗爬夫君床的狐媚子,日日操劳,费尽心机算计夫君的疼爱,哪能过得如这女子这般潇洒
这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活法
时值寒冬腊月,正是梅花怒放的时节,德清长公主府的异域红梅开的甚是美,寒风凛冽,无法踏青出行,便邀请了名门宗妇世家千金过府赏梅。
德清长公主特意穿上自己最贵最艳的翠羽云霞裙,围狐披裘出场,企图艳压群芳,可那些妇人千金并未如往常那般围绕过来,评点称赞一番,反而三两成堆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