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夫人又败家了(谁家团子)_第132章(1 / 2)_首辅夫人又败家了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第132章(1 / 2)

番外2

“没怎么。”

她不愿说,楼君炎自是不得逼她说,平日里只越发尽心地陪伴着她,但依旧无法消除她心里的那股子恐惧不安。

因为,于前世而言,这一年发生了两件事让陆燕尔难以彻底安心。前世的楼君炎当上首辅后,得当今陛下御赐了一桩婚事,之所以会赐婚是因为楼君炎一日下朝归家时,于大街上接了一个姑娘的绣球,好像并非他有意接的,但绣球就是落到了他手里。他本不愿意娶妻,但景昭帝见他枕边无人,便强势赐了婚,最后他只得遵旨将那姑娘娶回了家。

自然,景昭帝能够下旨赐婚也是因为那姑娘不是普通人家,而是陆太后表妹家的孙字辈姑娘,方才二八风华,跟太后有亲缘关系,那姑娘的父亲又在朝为官,门庭本就不低,景昭帝自是乐于促成这桩大好姻缘。

前世,有的事情发生了变化,但有些事依旧会同前世的发展一样。陆燕尔虽有些担心景昭帝万一真的心血来潮给他赐一房妾室,但还不至于为此而达到忧心忡忡的地步。楼君炎如今家庭和睦,婚姻美满,又是出了名的宠妻,绝不可能再接受其他的女人,关于这点她很自信,真发生了也顶多就是给生活添点烦恼罢了。

其实,她真正寝食难安的是另一件事,也就是这一年,前世的楼君炎喝酒呛死了,明知自己逃过了死亡的阴影,他今世的轨迹较前世也有了显著的变化,他应该不会死,不会死的。

可越是爱他,便越是忍受不了他会有离开自己的一丁点可能性,是以,越是临近他死亡的日子,她越是如惊弓之鸟。

楼君炎也发现她越来越反常,她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盯着他看半晌,整个精神状态极不好,紧绷不得放松,尤其对于他喝酒一事,更是下了死禁,必须要做到滴酒不沾。

一天,他参加宫宴时忍不住喝了一杯,回来时已专门漱了口,可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那天她发生了此生最大的怒火,又哭又闹,差点将房间能砸的东西全砸了,放言如果他再喝酒,就有酒没她,有她没酒。

他从未见过如此无法自持冷静、犹如泼妇的她,真的被吓到了,自此再不敢喝一口,偷偷的都不敢了。

陆燕尔重活过一世,楼君炎直觉可能是前世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般忌讳,便逮着机会旁敲侧击前世所发生的一些事,他问了当初骊山大火的事,又问了这两年前世的朝政是如何的,陆燕尔都一一为他解了惑。

“昭元二十一年那场骊山大火中,陛下和朝臣皆遇到了刺杀,近大半朝臣折损于此,当时的太子赵乾也落下了残疾,就此与帝位无缘。”陆燕尔想了想,偏头道,“那一年,你仍在江州,我记得很清楚,你是昭元二十三年进了殿试方才入的仕。我们成亲后,你的官路比前世整整提前了三年。”

顿了顿,继续说道“在那次大火中,景昭帝也经受了重创,没过几年便缠绵病榻,在他病重期间,皇子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争储夺嫡之争,最后端王赵构胜出被封为太子,协同景昭帝打理朝政,最后于昭元三十四年登基称帝,是为咸德帝。当然,顾辞更是此事中最大的受益者,一路高升,短短五年时间,便成了当朝异性摄政王”什么骊山狩猎,什么骊山大火,什么骊山刺杀,都只是男主角官路上的跳板。

楼君炎沉默了一瞬,又问了沈家旧案是何时翻的案。

陆燕尔说“昭元三十二年秋开始,历时将近一年。”

楼君炎略微沉思,便理清了前世今生的时间线。

前世,昭元二十三年入仕,昭元三十二年翻沈家旧案,三十三年当上首辅,官路历经十年,期间各种艰辛的历程自是不必说。

而今世,昭元二十年入京,昭元二十七末重提沈家旧案,昭元二十八年当上首辅,官路历程八年,却无比顺遂。

他记得陆燕尔曾说过自己前世娶过一门亲,还妻妾成群。前世娶亲正是这一年,难不成她是为着此事而烦忧

楼君炎清了清嗓子,不自然地问道“那个,你说为夫前世娶过妻子,不知娶的是哪家姑娘”

陆燕尔立马便反应过来他为何有此一问,原来前面所问皆是铺垫,她也没打算瞒着他,顺着他的话回道“礼部尚书孙思坚的嫡次女孙淼”

“那姑娘啊,还是个黄毛丫头呢”楼君炎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孙家与陆太后沾亲带故,孙思坚这个礼部尚书做的不咋样,却也没被人踢下台。

陆燕尔半真半假,阴阳怪气道“是啊,黄毛丫头,可你喝酒昏了头,就跑去接了人家的绣球,还娶了人家。”

这算是解释了她为何如此忌讳他喝酒的原因了。

楼君炎忽然上前,一把将陆燕尔抱住了,厚脸厚皮地说道“不作数,不作数的。为夫就算喝了酒,也只为夫人一人而昏头”

“哼,你敢喝一口,试试”

陆燕尔抬手推开他,一脸怒容地瞪着他。

楼君炎却也不恼,反而又抱着她狂亲了一番,憋的陆燕尔满脸通红,他却一脸戏谑道“好夫人,你这醋劲儿可真大,前世的醋都吃,为夫这就去想办法解了你这股子酸劲儿。”

“欸,你要做什么”

楼君炎没回答她,大步跨了出去。没过两天,他便得意洋洋地告诉陆燕尔“那姑娘已经定亲了,不会再于光天化日之下抛绣球招亲了,夫人且宽心”

陆燕尔惊讶楼君炎的解决之道,哭笑不得地问道“你给孙家说的亲”

楼君炎眉梢一挑“对,亲自,这可是当朝首辅做的媒”

陆燕尔白他一眼,问他“和谁定的亲”

楼君炎眯眼“除了比你夫君年轻,各方面都不如你夫君的人”

陆燕尔嗔怪地锤了他一拳“少贫,是谁你别给人家姑娘找了个歪瓜裂枣去膈应人家”

楼君炎顺势握住她的手,慢条斯理地说道“歪瓜裂枣倒算不上,但是门户相当,也算是一表人才,为了让那孙家姑娘满意,为夫特意安排两人见过一面。人家姑娘挺满意的,这事就成了。”

“说了半天也没说是谁家”陆燕尔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见陆燕尔真有些急了,楼君炎才道“也不是别人,就是城防营左将军的长子”

陆燕尔凝眉,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对此人有些印象,倒是个俊俏的郎君,能文能武,长相也不差,两家应该能成就一段美好的姻缘。

何况,那孙家姑娘前世嫁给楼君炎后,婚后不到一年,楼君炎便死了,后又改嫁他人。若她与左家的长子成了,也省了前世改嫁的麻烦。

这孙家姑娘不仅与左家定了亲,没多过久,左家便开始正式纳采问期将那姑娘娶进了门,不用想,这自然是楼君炎暗中的手笔,只为宽陆燕尔的心。

陆燕尔见他如此不遗余力地消除她的不安,内心的恐惧却丝毫未减,反而愈发患得患失,只是她再也没有表露于人前,尤其是没让楼君炎察觉出她的真实情绪。

直到十二月十五冬至这天,楼君炎本来是要去上朝的,结果陆燕尔说什么都不让他出门,非要他告假在家休沐一天,楼君炎不明所以,但见她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他只好遂了她的意。

陆燕尔的神经高度紧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只差入茅房也跟他同进同出了。

楼君炎见她俨然又成了前些日子的那种状态,心里也着急,追问她倒底发生了何事。

陆燕尔定定地看着他,有些神经质地喃喃道“我害怕只要过了今天,我就不害怕了”

这般摸棱两可的话让楼君炎依旧摸不着头脑,感受着她内心深深的惶恐与不安,自己也是心急如焚,可他却什么都问不出来,只得紧紧地拥抱着她微凉的身子,一遍遍地在她耳边说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许是他的话多少起了些安慰,陆燕尔软软地偎依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楼君炎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脱衣上床,怀抱着她也跟着睡了。

可他却不知道的是,没过多久,陆燕尔则又醒了过来,就那么睁着眼睛一直看着他,直到天亮楼君炎醒来,对上一双乌青浮肿的双眸。

他惊讶“燕尔,你你一夜没睡”

陆燕尔痴痴地盯着他,虚弱一笑“夫君,你、不会、死了”

楼君炎惊愕。

脑中百转千回,刚有念头闪现,陆燕尔眼一闭,便顿时昏了过去。他来不及细想,赶紧派人去宫中请了御医过来诊治。结果,御医检查过后诊断出是因为心力交瘁而致,近来多忧思忧虑,精神高度紧张,睡眠也不足才会导致昏厥。

闻言,楼君炎拧眉,又急问道“何时醒来”

御医回道“下针可以马上让少夫人醒转过来,但我不建议如此做,等她睡着补补精气儿,应该一两天会醒。我开些安神宁心的方子,等少夫人醒来给她服下。切记,万不可再让她如此劳心伤神”

“有劳。”

等御医写好方子,楼君炎便派人将御医送了回去。

迩宝和鹿妞听闻陆燕尔昏迷,非常担忧地跑了过来,楼君炎告诉他们娘亲并无大碍,只是没有休息好,睡一觉就好了,让他们出去玩不要打扰到娘亲。

鹿妞虽担心娘亲,却听话地点点头“好的,爹爹,我等娘亲醒了,再过来看她”

说着,就要拉迩宝一起往外走。

但迩宝撅着嘴,一脸不情愿地哼道“我就在这里陪着娘亲,不说话,安安静静地等她醒。”

鹿妞扯着迩宝翻了个白眼,分明是妹妹,却是一副姐姐教训弟弟的口吻“你一会儿肚子饿了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肚子疼了还要拉屎,说话声音又大,娘亲能好好休息才怪,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迩宝涨红着脸,本来是大声跟鹿妞争论起来,可看了一眼昏睡的陆燕尔,又硬生生地将嘴巴闭上了。

最后,迩宝就这么不情不愿地被鹿妞拉走了。

看着两个小家伙牵手离去的背影,楼君炎忍不住以手扶额,脑门上一直徘徊着两个字“拉屎”

这般粗俗的字眼竟然出自他小仙女一般存在的乖闺女之口

等到打发走了两个小祖宗,楼君炎的目光重新停驻到陆燕尔身上,他微凉的指尖放在她光洁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感受着掌心如玉的肌肤,心绪十分复杂。

她竟骗了他

前世,哪儿有什么娇妻美妾在怀哪儿有什么活到七老八十这分明是诓骗于他

想来他是死了,死在十二月十五这天,死在他当上首辅的那一年,死在三十八岁,这才是前世的他

“陆燕尔”

楼君炎嗓音低哑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字字,带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可真是好样的”

他竟如此轻易地被她骗了过去,害得她每日独自忍受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慌,害她一人为他担惊受怕。

她不想他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就让害怕失去他的恐惧笼罩住她自己。

陆燕尔昏睡了足足两天方才醒来,楼君炎则猩红着双眸,盯着她呆坐了两天,不吃不喝不睡,期间砚台过来了一次,说要换楼君炎但却被他拒绝了。

这不,陆燕尔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竟带着丝凶狠之意狠狠地瞪着她。

下意识地有些心虚“夫君,我你,你都知道了。”

楼君炎却猛地揽臂将她拥入怀中,又气又痛地低吼道“小骗子,你竟敢拿这种事骗我为夫自诩是道行高深的老狐狸,别人的鬼蜮伎俩休想瞒过我,竟被你这个道行浅薄的小白兔给骗了”

“夫君已过而立之年,朝堂诸事烦忧,身处高位,责任重大,更是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你,燕尔不想夫君因此事而分神,行差走错落别人口舌而且,只要夫君平安度过了那天便会没事。”陆燕尔声音微弱,却振振有词道。

“强词夺理”

楼君炎气恼不已,猛地抬手重重地往她脑门敲下,却在即将触到她肌肤的刹那,骤然收去了全部的力道,只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先喝药,再算账”

等陆燕尔喝完药,他这才审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问“我是被谁所害”

过了昨日没死,那也就不用避讳这件事了,陆燕尔说“喝酒呛死的”

楼君炎一愣,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你莫不是又诓于为夫”可笑,他喝了半辈子酒,就从没被呛过。

陆燕尔哼哼唧唧“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