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棒球棍落下的前一秒,季淮安一记鞭腿,正中对方脖颈。
速度就是如此之快,王帆和后面的小弟还没看清楚动作,锅盖头就倒了,晕的那叫一个干净利索。方才还气势汹汹,眼神里满是不屑和兴奋的混混们,全都怔愣了片刻。
单宁回过神来,他和季淮安离得近,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卧槽,季淮安居然能踢到人脖子,锅盖头估计是因为颈动脉被压迫,当场就昏迷了吧……
“我草你大爷!!”王帆见兄弟倒地不起,一张国字脸涨的通红,居然热血冲头,拎着棍子继续往前冲,扬手就要砸向季淮安的胸口。
季淮安脸色不变,一侧身躲过攻击,旋即伸手捉住棍柄,膝盖猛然顶向王帆腹部。
王帆立刻失去了平衡感,只觉一股巨力穿透胃部,剧痛登时袭来,腹中翻江倒海,浑身都软了。他额头刷的一下冒了一层冷汗,眼睛还恶狠狠地瞪着对手,但根本提不起一点力还击。
季淮安默默看着蹲在地上捂肚子的国字脸少年,心说这个时代的孩子,是不是太孱弱了些……
连打群架都差了些火候,果然是文明社会。
单宁可不知道这位爷对文明社会产生了怎样的误解,他捏着保温杯好像捏着一块砖头,十分刁钻的往另几个扑过来的小弟脸上砸。
虽然他打不过那么多,但肯定要让他们挂点彩丢丢面子。
见小同桌一对多逐渐落入下风,季淮安插手了。
可怜那几个混混被保温杯轮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眼前又多了一位大煞神。
季淮安难得的露出了微笑。
但凡夺舍重生者,灵魂与躯体都会产生或大或小的排异性,致使动作僵硬,或者反应迟缓,哪怕排异性再小,也会让面部表情变得非常不自然。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在季淮安身上。
和这些孩子玩了一会儿,行云流水攻击动作让他清楚的明白,这具身体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
王帆咬着牙硬爬了起来,倒在地上的锅盖头也恢复了知觉,战局再度焦灼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尖叫刺破了少年们愈发昂扬的战意——是女生。
单宁回头一看,发现后面居然有两三个结伴回家的省实验学生,正正好好把他们干架的场景给看在了眼里,还有一个举着手机。
不妙啊。
几个女生的眼神和单宁对上了。
女生拔腿就跑!
“不是?你们跑什么?我有这么吓人吗?”单宁满脸崩溃,迈起大长腿跟在后面追:“姐姐们!等一等啊!”
单宁现在确实是有点吓人,校服因为跌在地上的时候磨破了,大片大片的灰尘泥土粘在上面,看着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不仅如此,他眼角也破了,脸颊染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脸脏的看不清,手里还握着变了形的沾血保温杯。
随着他舞舞喳喳的动作,看上去好像随时要锤人一样。
不跑就怪了。
女学生们见单宁追了上来,尖叫的更大声了,仿佛伦敦小姐遇上了开膛手杰克,德州少女遇见电锯杀人狂,再不跑就要命殒当场。
天知道单宁只是想让她们把视频删除而已。
他一个一米八的大男生,手长腿长的,愣是没追上!
等单宁目瞪口呆,一瘸一拐的回去时,季淮安已经把十几个小混混全都收拾妥帖,踩着王帆后背默默整理衣服了。
牛……牛逼。
“安哥。”单宁再度用上这个称呼:“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那么想不开,甘愿做一个书呆子。”
见同桌不回答,他沉吟了一会儿,以拳敲掌:“对啊,徐倩之前说她喜欢学习好的,王帆恶补一学期才追到的她,难不成……”
单宁的目光变得极为复杂和钦佩:“不愧是你,安哥。”
季淮安:……你又在擅自脑补什么。
徐倩的男朋友还在季淮安脚底下呢,现在简直是新仇加旧恨,直往脸上窜。
“你妈的,你有种就给我等着,今天你弄不死我,咱们以后谁都别想好过!”
季淮安无奈的叹了口气,指了个方向示意同桌:“去给本尊折几根树枝来。”
单宁抖了抖,心想他什么时候能放弃如此中二的自称,很明智的闭上了嘴去道边儿揪树杈了,边揪边默念王帆害他破坏公共设施。
魔尊大人接过杨树条,二话不说直接开抽。
当树枝抽在屁股上的一瞬间,王帆不止脸红了,眼睛耳朵都跟着一起红,连脏话都结巴了。偏生他被季淮安用膝盖压着后背,连动都动不了,只有无助的四肢在挥舞着。
在一群“兄弟”面前遭受这个,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瘫在地上的锅盖头脸都白了,几个小弟瑟瑟发抖,愣是不敢拦着,只能在心里默默给王帆点蜡。
他们的确被揍怕了。
“你娘没教过你君子勿言秽语吗,小小年纪就这般顽劣,是该管教。”
季淮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就是如此平静的一个人,按着膀大腰圆直逼一米九的王帆如狂风暴雨般……抽他屁股。
对于熊孩子,魔尊大人还真有一手。
想当年他刚刚杀死卷起浩宇界腥风血雨的魔头,万法圣教还仅仅只是他脑袋里的一个雏形。
为了建立一个能给魔修们安身立命的据点,独来独往许多年的季淮安才决定招收手下,不过他收手下和一般人不一样,不是威逼也不是利诱,纯粹是揍人揍服的。
魔修不全是自甘堕落的修真者,反而大部分是普通灵修吸收了被魔物感染的灵石而得上灵脉病,无法再从正常手段吸取灵气,才不得已去转当魔修的。
季淮安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迫不得已的一份子,他自然知道被全浩宇界当成过街老鼠和不祥之物的滋味有多难捱,许多魔修也因此养成了乖戾、拒绝沟通、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力性子,导致魔修名声更差。
简而言之就是熊孩子。
他把熊出名的那几个挨个教训服帖之后,这些人就自愿去当他的手下,还一副十分光荣的样子。
季淮安也没怎么费心思就是了。
此时的王帆已经验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句老话了,那张涨红的国字脸上满是委屈,过度的屈辱让他眼珠子一颗一颗往下掉,把单宁恶寒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