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世安从不会给她脸色瞧,时刻都是哄着的。见状,他便小心翼翼挨过去,逗她乐说:“若真那样,小宝宝没了亲生父亲在身边,岂不是很可怜?”
潘娆哼道:“那总比有亲生父亲在身边,而却总被亲生父亲怀疑好吧?傅世安!”她唤他名字,“我真生气了,你别搭理我,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这种时候,傅世安是万万不敢真不理她的。
“你若现在不想看到我,那我就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但你想赶我走,那是不可能的。”傅世安尽量哄着人,也一再表明姿态,“你我分别多日,好不易见面,反正我是舍不得你。”又说自己可怜,巴巴找了妻子这么久,如今好不易相聚了,竟然还要被赶走去睡大街。
这世上真是没有再比他可怜的人了。
潘娆其实心眼好,心也软,心地再是善良不过。本来也是赌气的,她不是真的想赶他走。
现在又听他这样说,她就舍不得了。
可只要想到刚刚他得知自己怀孕时的反应,她又气不过。有心想闹一闹,又觉得久别重逢又正得喜讯,这个时闹不合适。所以,她一时竟也为难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她执着问。
见她松口,傅世安挨过去靠着她于床沿坐下,顺势握住那双软弱无骨的小手说:“我是高兴的昏了头了,娆娘心好,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哼!”潘娆一把将手从他手掌抽回,气半点没消,“你不诚实。”
傅世安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选择以实情相告:“此事若说来的话,怕是话长了。”
听他语气颇有点伤感的意思,潘娆则缓缓侧过身去,好奇问:“那你说啊,我听着。”
傅世安索性脱了鞋袜,和衣躺过去,合着被子一起将人抱住,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娆娘,你相信会有前世今生吗?”
“嗯?”潘娆意外,“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说,你我前世,或许也是有不浅的缘分。如今这一生,是再续前缘的。”
潘娆轻眨眼睛,一时说不上话来。
傅世安继续道:“近来我时常做一个梦,梦里,你我相爱,但却为奸人所爱,相爱而不能相守。梦里的我,命不长,早早就死了。但是,临死的时候,我许过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可以和你再续前缘,代价是我们这一生都不能再有孩子。”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也做好了一辈子都不做父亲的打算。所以突然得知你怀孕,我很意外,也很兴奋。”他双臂收紧,搂着人,“娆娘,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我十分惶恐,生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潘娆被他侧抱着,隐约能感觉到他身子在颤抖。她总归是心好的,反过来安慰他说:“别怕,我不是在你身边呢吗?”
她艰难翻身,面对着他,尽量往他怀里挤了挤,说:“那我们以后都不分开了好不好?你,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小宝宝,一辈子都不要分开。”
自从傅世安和潘娆说了这些前尘往事后,当天晚上,潘娆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迷迷糊糊的闪过很多情景,大多她都记不得了。醒后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在一间寺庙里,一位年纪少说也有百岁的僧人盘坐在她面前,笑容何须可亲。
她向着僧人许愿,她希望来世和心爱之人可以再续一段缘分,并且,她希望他们可以有一个很可爱的宝宝。
第二天,潘娆把自己这个奇怪的梦和傅世安说了。
潘娆怀孕,等胎养足了三个月后,才赶车回的京城。而此时,已经入了冬。
潘娆被掳这个消息,知情者甚少。京城还如往常一样,热闹又平静,大家都在准备过年。
经过这件事情后,傅世安奏明皇上不再入住容王府,暂且先搬回之前的傅宅住,皇上同意了。年后,开春时,会试过后,皇上下了圣旨,册封傅世安为皇太孙,择日赐住东宫。
同年秋时,皇上以年迈为由,禅位于皇太孙,他则退居为太上皇。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赦免人员中,自然包括早年被判去南境之地流放的潘家人。
潘娆孩子呱呱坠地的那日,潘家父子四人正好回了京城。
谢隽打从金陵回来后,便没再留在京城,而是请奏了皇上,辞去了目前身上的职务,只身一人赶赴北境,帮祖父和父亲叔父一起御敌。小太子呱呱坠地时,正好北境传来捷报。
入了冬,潘娆才出月子。做了四十多天月子,潘娆整个人圆润了一圈。
因父亲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生产,也不能父女团聚团聚说说话。如今出了月子,皇上自然安排妻子和岳丈见面。
他自己也陪着一道去了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