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明博每次都非常严肃的给她讲戏:“程既远是一个哲学教授,同时懂得美学、艺术、宗教学,真正意义上通才达识的人,郁挽如今对程既远的态度,是仰慕中带着爱意的,这种爱意滋生于她对程既远博学多闻的憧憬,她年轻的生命里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相伴终生的意愿。”
导演一口烟腔,神色复杂看着她:“你能理解吗?”
童心似懂非懂:“她的疑惑源源不断,而他的回答取之不尽,所以这是为什么隔着年龄的差距,郁挽会如此倾慕他。”
图导和蔼笑着摸摸她的头,小姑娘的头发手感就是好。
然后他被远处的温崇岭淡淡看了一眼。
童心脱衣服之后很自然,并没有新人演员忸怩的通病,除了胸不大,身材几乎是完美的,腰细腿长直角肩,就连马甲线都很鲜明。
只有图明博很不满意,要求她多吃一些,这个角色不需要这么鲜明的线条感。
于是童心最近一直在多吃,有时还会惋惜地撩开下摆,盯着自己逐渐消失的马甲线,和软绵绵的白肚子。
温崇岭并没有多少反应,没有评价过任何人的身材,所以童心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偏好,除了她靠在他胸膛上的时候,似乎感觉他的呼吸些微发沉。
郁挽靠在程既远怀里,戳戳他:“程教授,你还没告诉我,你从前交往过几个女人。”
程既远被她缠得无言,想不通她怎么会刨根问题这样的问题,这并没有意义。
他只是说:“记不清了。”
郁挽坐在他身上,从镜头上看肩膀都露在外面,而男人的肌肉劲瘦精悍,捏着一根香烟慢慢抽着。
她开始不讲道理的折腾他,在被窝里钻得近一点,粘着他:“究竟有多少个,你说嘛。我又不会生气。”
在这个守旧又开放的年代,很多事都像是禁忌。
身体贴得很近,但童心知道,他只是虚扶着她的腰,在镜头拍摄不到的地方。
程既远于是笑了,却还是不回答,反问她:“你呢?”
郁挽贴在他耳边,说话轻而慢:“我交过好几个男朋友。可是,我把他们甩了。”
程既远忍俊不禁道:“为什么。”
她看上去很天真,摆动自己纤细雪白的小腿,歪头看他:“因为都不喜欢了啊。”
这些都是剧本上的内容,由她做出来自然而妩媚。
温崇岭问怀中的女孩,抵住她的额头,难以控制的追问:“他们都是年轻人?你的同学?和你一样大?”
童心忍不住抿唇笑起来,俯身亲了他:“当然是这样的。”
比起她的坦然,他显得过于不爱提及此事,却矛盾地对她的曾经过往非常敏感。
温崇岭在拍摄完毕后期独白配音里,照着剧本所书读道:“面对她,无论经历过多少世事,多么克制理性,我总隐藏自卑与焦虑。”
“我害怕终有一日,与她同龄的年轻男孩会带她离开,而我无法阻止她的见异思迁,这是少女在最迷人的青春年华中独有的特权。”
他的嗓音很温和,因为已经年长到能令情绪不再外露。
拍摄完毕后,图明博夸奖童心:“越来越有感觉了,我现在觉得当初试镜力排众议选你是对的。”
童心很好奇:“力排众议?有哪位老师觉得我不合适?”
图明博咳嗽两声。
郁挽细腻敏感,童心更多的是心大,再多的烦恼可能隔天就忘了。
所以到底哪位老师不想pick她,这件事她完全没兴趣知道。
童心跟胖竹分享新八卦:“我以为图图子不喜欢我,原来他才是力排众议选我的,他真是个好人。”
胖竹:“图图子是你能叫的吗?”
童心在喝胖竹递过来的热牛奶,晃了晃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小白腿。
夜里图明博、温崇岭和童心一起离组,在城区的一家私房菜馆和荣令仪会和。
图明博就说童心一句:“你是荣令仪的女儿,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进组的时候也不知道说一声,你妈要是发起火我可招架不住。”
他盯着童心打量:“长得确实有点像。”
不过荣令仪脸部骨骼线条很出众,瑞凤眼和细长鼻梁,是高冷艳丽面相,上个世纪的古典女神脸。
童心或许是脸上婴儿肥,还有一双偏圆的眼睛,假如不提起她们的关系,是无人会作比较的。
有个这样风华绝代的母亲,大约也能预料到,她真正成熟之后的丰韵是多么迷人。
荣令仪早就到了餐馆,今天她穿得很正式,像是精心打扮过的,快五十的年纪仍旧风韵犹存,穿着一袭织金暗纹旗袍,更显得身材凹凸有致。
图明博对荣令仪态度意外的热切,童心简直大跌眼镜。
在他剧组呆过的,谁不知道图导的暴脾气和自傲的性格,空有流量没有实力的明星,他一律是不买账的。
荣令仪点了一支烟,递给温崇岭一支,听着图明博侃大山,自己抽完半根碾灭了,手指涂着裸色甲油。
她似笑非笑:“你这些年精神见长,嗯?听说你还有点暴脾气?”
荣令仪问图导,红唇慢慢勾起:“你是这样的么?”
图明博不吱声。
童心才窘叫道:“妈妈!”
荣令仪瞥了她一眼:“你私下签合约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给我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