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脚踏地,慢慢站起来,说道:“你能听我解释吗,让我再说两句可以吗?”
她看上去被吓得面色已经煞白,眼睛很漂亮,脖颈上被碎玻璃割破,泪水积蓄着没有掉下来。
那个男人怔住,眼里都是红血丝,凑近了一瞬不瞬紧紧盯着她,伸手指点推,嗓音粗噶:“你说啊!我看着你,你说。”
童心右手揪住衣角,小声道:“其实我好像见过你,你应该是对我很好的粉丝吧,我很感激你,真的。”
她的话真的很多,讲话还没有重点,眼泪往下掉:“好像是在最早的演唱会上吧,我记得你的……”
他忽然不说话了。
她低头笑了笑,突然抬起手对着他的脸按了按,浓郁的辣椒水喷雾猝不及防,铺天盖地喷洒在男人的眼睛里。
他慌乱之下嚎叫着自保狠狠推了童心一把。
胖竹立即开车窗下来,用尽全力扑身,压住那个男的拿着喷雾对他的脸猛喷,扯开盖子灌了他满眼辣椒水,奋力掷碎在地上。
接着她拽起一边的童心两人拔腿就跑。
直到雨势全停下,夜空中的星星探出头,她们遇上了第一辆车。
曹军难以置信地探头道:“怎么了?”
童心的腿好像骨折了,强行被带着跑了一路,脸上是一种毫无生气的冰白,被曹军抱上去之后就昏倒了。
……
直到她醒过来,已经在医院里,消毒水的气味干净刺鼻,腿缠着厚厚的胶带。
童心想说话,温崇岭给她倒了温水,伸手摸了摸额头:“觉得怎么样?”
童心吸了吸鼻子,道:“温老师。”
温崇岭握着她的手,道:“想说什么?”
童心开始掉眼泪,看见他就难以控制的酸鼻头,特别委屈道:“我的腿真的好疼啊。”
他的眼眶泛红,不知道是不是疲惫,下颌上是青色的胡茬:“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童心的头发乱乱的,说道:“不关你的事。”
温崇岭给她喂了点吃的,童心咬着勺子,拔不出来,眼睛看着他。
他伸手摸了摸她脖子,指腹的温度很暖和。
童心才松了口,然后吃了一点绿叶菜。
夜里睡前,温崇岭给她掖好被子,她突如其来非常记仇:“那个男的呢,你们抓到没有。”
温崇岭没有表情,为她撩起碎发:“抓到了,会判刑。”
他的语气很温柔,但童心觉得有点吓人。
她细问来才知道,那个男人好像在《年华》剧组就跟踪过她。
当时天色很晚了,温崇岭陪在她身边护着,她虽然被吓到了,但没有让他得逞。
虽然被威胁了几句,圈内这类事太多了,她也不是没遇上,童心当时忙着拍戏,也就没有用心追究。
童心已经结婚几年了,转型也很久了,怎么会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年其实那个人认识剧组工作人员,所以才那么清楚她的行程。
这次他直接在综艺制作组跑腿,趁着天黑弄坏了她们的车子,也是天时地利,天气预报报道了下雨,就真的落了,于是有了可乘之机。
她却没有去问原本那个变态想做什么。
童心觉得无论花多少钱,都要把那种人送进去好好吃牢饭。
……
她在这家医院住了三天,胖竹被想方设法进来的媒体搞烦了,担心童心没法好好养病,她就搬出去住了。
童心本来想回家的,反正有阿姨和胖竹在,温老师要工作很忙,整个电影组的演员都等着。
假如她任性要求的话,温崇岭一定会停拍,但她自认只是骨折,用不着那样无微不至的呵护,而且他向来不阻碍她面对问题时的坚强和独立。
回家更自在一点。
但温崇岭希望她住到拍摄场地附近的酒店里,这样他能每天照顾到她,确保童心不再受到伤害。
童心不太乐意,转着轮椅到处溜达,仰头看他道:“没事的,家里阿姨在,你不要瞎操心。”
温崇岭与她平视,微笑说道:“至少等你腿好了之后,你这样我没法放心。”
他的眼睛很深邃,始终是温柔礼貌的,对待她会有些控制欲。
童心低头咬了他的唇,他没有动,她才说道:“可是我一个人很闷的。”
温崇岭抵住她的额头,哄道:“我们让竹姐陪着你,好不好?”
童心被他按着脖颈,慢慢轻揉,不情不愿道:“那好吧。”
他温和微笑道:“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