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知道,中也抛来的这个问题,很有可能会成为左右她未来职业生涯的重要抉择。
她需要认真思考一下自己应当给出怎样的回答才最合适,但又担心迟疑太久会让中也不高兴,只能尽快思索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回复。
“呃……如果可以的话。”她又开始捏中也的手指了,慢吞吞地说,“如果能被分配到您的小队工作的话,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没有任何的强求口吻,也没有直白的同意或是拒绝。她这话听起来很有种就模棱两可的感觉,但绝对不是什么搪塞的话语。
真要说起来,她倒也挺想调职到中也手下工作的——主要是听说他那里的福利很好。
有定期聚餐、有团建活动、在战斗中负伤的话能去温泉旅馆休养,还能……
反正各个方面都比情报部要好得多就是了。
毕竟,情报部的待遇之差,是全港黑都有目共睹的。
以前A还坐在干部的宝座上时,港黑待遇最差的部门这一“殊荣”,无疑隶属于A的小队。A对部下一向控得很严,尽管身为干部的A本人是个富豪,但就花见所知,他似乎并不常把自己的钱分享给部下。
在A的衬托下,花见一度觉得全港黑待遇倒数第二差的情报部,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
只要想到还有A给情报部垫底,她就感到一阵轻松。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心情完全就是纯粹的幸灾乐祸——当然也可以称之为苦中作乐。
然而去年A被那位好心的俄罗斯人摆了一道丢了性命后,A小队就地解散,待遇最差部门的桂冠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情报部的头上。而以花见看来,这殊荣可能一时半会儿摘不下来。
想起这事,花见就忍不住想要叹气。
“好羡慕前辈的部下啊……我突然又不想努力了。”
听着她恹恹的语气,中也实在是想笑。他轻轻捏着她的脸,说:“没什么好羡慕的,所有人的工作都是同样辛苦,遭遇的危险也基本相同。所以不必羡慕。但如果你想要和我一起工作的话……”
他忽然轻咳了两声,压下嘴角的弧度,不想被花见看穿他的轻快心情,只沉声说:
“那我就去和首领说一下好了
,正好我这边有文职工作的空缺。我想,他应该会同意的。”
花见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喜,连捏着中也指尖的手都收紧了一下。
“真的吗?!”
盼了那么久的升职加薪终于变成了触手可及的程度,花见反倒是有点不敢相信了。就算听到中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也还是忍不住反问了好几次,幸好没有把中也惹恼。
不仅没有恼,中也甚至还挺高兴的。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花见是这么想和他一起工作。
看来他要好好地和首领大人商量一下这件事才行了。
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花见的目标完全是团建和聚餐——可能也确实是挺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吧,但这一点显然不是最主要的因素。
他们各自怀揣着完全不同却又略有几分交集的心思,心情分外的好。
“对了。”花见调皮地把手指伸进了中也的卫衣兜帽里,扯出一缕卷曲的长发,绕在指间随意地玩弄着,问他道,“我们待会儿要不要去一趟擂钵街吗?”
既然中也都已经提到了擂钵街是他过去生活过的地方,总觉得不去一次显得有点可惜。
况且他也仅仅只是说,自己在擂钵街待过而已。至于具体的生活方式,为何会住在那里,他却还未向自己提及。
花见不确定他是不是想要把这些往事告诉自己。可能他正准备要说了,只不过不小心被她的胡言乱语扯开了话题而已。
他还会把未尽的话题继续下去吗?花见无法确定。
她只知道,她渴望知悉中也的过去。
听到她的话,中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却没有给出回答,只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直接带你去擂钵街,而是要站在这里远远地看吗?”
“为什么?”
“因为擂钵街离这里有点远,走过去的话太累了,也很少有出租车司机愿意去那里。”他说。
“远吗?我觉得好像也不是很远嘛。导航显示只要步行一小时五十分钟就能到了。”她举起手机给中也看,“现在也不是很晚,我们完全可以走过去啊。去嘛去嘛,去那里看看吧,我知道您也很想去——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出来了!”
这倒是真的。中也的确很想回到
那个地方——与她一起回到那个地方,然后把有关自己的一切都告诉她。
因为她值得知道。
可问题是……
“夜晚的擂钵街不一定会很安全。”中也一本正经地提醒着——但听起来总有点像是在吓唬她似的,“你知道,那里混杂着很多不同的人,也是政府无法管辖的灰色地带……我是在那里长大的。”
花见耐心地听他说完,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认真地摇头道:“没关系。有前辈在身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