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边的保安先是大惊失色,见人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
篮板年久失修,平日里打篮球就已经摇摇欲坠,今天被俞冕这么踢一脚,终于寿终正寝,顺便还差点把罪魁祸首砸成脑残。
就差那么一步,俞冕就得和它一起入土。
现在俞冕毫发无损,钱包有事。
——篮板掉了,钱包也要嗝屁了。
江淮一腔担心喂了狗。
但悬着心总算落了下来。
李敬等人除了喊“俞哥牛逼”再说不出其他的话。
俞冕弯腰把篮球捡起来,把另一个踢到李敬脚边,还没说话,已经有人过来小心翼翼接过篮球:“我、我们的,自己拿,自己拿。”
他这一脚,着实把他们震撼住了。
混混头子原本的心思因为这一脚被打消了。
俞冕拉着江淮的手,背对着他们潇洒地摆摆手:“走了。”
留下砸了地面几条裂缝的篮板和呆愣在原地的一众人。
保安盯了地上的篮板良久,转头问李敬:“他几班的?班主任是谁?”
李敬:“?”
保安:“维修费……”
他才刚说几个字,李敬抱着篮球和其他体育生一起溜了。
只剩下那几个社会混混和保安干瞪眼。
就这么会儿耽搁的功夫,天已经黑了下来。
俞冕带江淮在学校周围吃了顿饭,然后把江淮送了回去。
等他回家的时候,孙倪女士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俞冕脱了鞋就往楼上走。
“站住。”孙倪叫住他。
俞冕倏地想起他妈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妈?”
“我们谈谈。”孙倪说。
“谈什么?”俞冕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耸肩:“谈你儿子喜欢的人是男的?想劝我改邪归正和他分手还是把我送国外去?”
孙倪:“……”
惊诧地看着俞冕,孙倪起身一巴掌打在俞冕肩上,呵斥道:“你少看点狗血婆媳剧,你妈我是这样的人?!”
俞冕从小被他爸妈打到大,皮实了,被打了眉都不皱一下,反问:“难道你不是?”
“……嘿你个臭小子,我今天打不死你我。”孙倪操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指着他,倒竖着眉,一脸怒意:“道歉。”
“……”俞冕眼神飘忽:“您不反感?”
“反感个屁。”孙倪还有点生气,“小时候你和妈妈分享过心跳,长大后我还嫌弃你?要嫌弃早就一把把你掐死了。”
俞冕:“……”
过了会儿,孙倪把烟灰缸放下来,坐俞冕身边:“你说你和江淮在一起了?——就方圆和江海的儿子?”
“嗯。”俞冕说,“不行?”
“能不能说话客气点?”孙倪又打了他一下,然后严肃着脸,认真道:“你如果不是真喜欢江淮,就不要去招惹他。”
孙倪顿了顿:“他和你不一样,从小就被方圆和江海娇养,割破点皮方圆就受不了,你从小就磕磕绊绊长大,哪一天不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听妈妈的话,如果不是真喜欢,只是一时冲动,你就别去招惹他。”
方圆生前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和孙倪关系其实还可以,孙倪非常欣赏她的为人处世和能力。可惜走了……
在得知方圆夫妇去世的那几天,孙倪伤心至极,和丈夫儿子一起参加他们的葬礼。
她留下来的宝贝儿子自然不能被自家这小畜生糟蹋了。
俞冕不知道他妈怎么想的他,只是轻轻一笑,眉眼淡淡,问:“您觉得我是玩弄感情的人?”
孙倪一听觉得也是。
小兔崽子虽然不让她省心,倒也没惹出过什么感情债。
“和你爸一个德行,”孙倪笑着嗔道,然后脸上徒然一变,厉声道:“你要是敢辜负他,我打断你的腿!”
俞冕:“……”
十月底就是月考。
高二的理化生还没有合卷,分卷考了三天。
这三天俞冕难得没有去闹江淮。
考完试回教室自习的时间也坐在复习的江淮身边自己玩手机。
江淮揉着眼角,不止一次看向俞冕耳朵里的耳机。
欲言又止。
高二月考完才是高三,等他们考完的第二天才是运动会。
江淮对体育项目没什么兴趣,太阳也烈,索性一直窝在教室看书写作业。
俞冕本身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不如留在教室陪江小淮。
扬帆赵灿灿等人直嚷嚷眼睛受不了要瞎了,把其他人也一起叫下去。
理科班女生少,赵灿灿和她们处得不错,不明所以地和她出去。男生更不用说,本身就坐不住。
所以教室里这会儿只剩下俞冕和江淮两个人。
教室前后门都关着,俞冕起身把两边的窗帘放下来,教室里光线暗下来,也安静得要命。
“歇会儿。”俞冕坐下来,身下椅子“咯吱”一声,凝视了会儿江淮的侧脸,突然开口。
这么久江小淮一直盯着书,眼睛就没看到过他。
妈的。
书比哥哥还好看?
“嗯?”江淮动作顿了半秒,翻过一页,继续算题。
俞冕捏着一只耳机塞进江淮耳朵,和他一起戴同一副耳机听歌。
江淮下意识偏了偏头,离俞冕更近了点。
“半个月到了。”俞冕见江淮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似是不经意提起这件事,“你的答案呢江小淮?”
表情看起来不在意,双眼却直勾勾地盯着江淮不放,眸光炙热。
江淮:“……”妈的,忘了。
——他就说这几天忘了什么事。
江淮稳坐不动。
心里有点慌。
俞冕“啧”了一声,倾身把江淮压在手下的书给抽走:“别搞学习了,搞我。”
江淮:“……”
江淮转头微微一笑。
搞你?
算了吧,搞不动。
俞冕凑近了一点,眼里挟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给你个机会,搞不搞?”
“不……”江淮挪了挪位置,抽出书柜里的奥数,当着俞冕的面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