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广市特事局会议室内,虽然情况通报与工作布置会议早已经结束,但是当会议结束,大部分一线人员都已经前往急用机场,准备赶往漠北方向支援。
但在哪烟味依旧异常浓郁没有散去的会议室内,还是有几个人没有离去。
“真是见鬼!”
周组长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天空,手指不自觉的在身便的桌面上快速的敲击着。
“飞机的联系已经中断了五个小时了……”
介于安德鲁那近乎无解的机动能力,哪怕在支援漠北方向的同时,几乎每个城市的特事局分局都留下了足够的战力一方被声东击西。
甚至听说连大洋对面的新罗马,这时都将他们的特异事件警戒水平提升到了最高。
“你在着急没用。”
而作为“研究人员”的唐雪凝站在窗前,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安慰道:
“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等待那边传来的消息了。
你要相信,在此之前,之所以特异人士和特异事件还没有尽人皆知,正是因为现在国联还有力量去压制它们。
作为国联五常质疑的我国,难道连几个拥有特异事物的恐怖分子都解决不了吗?”
“你说的道理我当然明白,但是对方显然是又被而来,而我们现在却对他的目的一无所知。”
周组长点了点头,道理他当然明白,但知道与做到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更不要说这次的事件已经大到没人任何人能简单的置身事外了。
“我们也不是一无所知啊?”
“你知道些什么?”
听到唐雪凝的话,周组长有些疑惑的问道:
“难道说你和许晴的谈话记录中漏掉了什么我应该知道的事情?”
“当然不是。”
唐雪凝说着直接背靠窗沿做了下来。
“我的意思是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不如尝试通过他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来逆推他要做的一些事——而且比起其它人,我们至少从许晴哪里多多少少知道得多那么一些。”
“总局的人不可能没有分析过吧?”
“确实,他们或许有更专业的分析人员和更垛的情报。”
唐雪凝先手点了点头,接着却又摇了摇头。
“但同样,他们也只能按照’完全符合逻辑‘的解释去推测——但涉及到特异事件,还有’完全符合逻辑‘这种说法吗?
就像是安德鲁瞬移半个地球这种操作,事先有谁能用’逻辑‘推测到?”
“你的说法我虽然不完全赞同,但也有点意思。”
周组长在长长的出来一口气后问道:
“那么谈谈你的推测?”
“那么首先,周组长,如果我们假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经过那位安德鲁先生深思熟虑,在无数合理的考量与对计划进行过各种优化后的最终成品。”
说完,唐雪凝突然反问道:
“那么在你看来,那位安德鲁先生搞出的这个欧罗巴会议事件有什么目的?”
“……”
事实上经过唐雪凝这么一提,周组长也发现这个事件貌似还真是疑点重重。
因为假如将“得到漠北基地坐标”作为其现阶段的目标,那么虽然一个“能吸引所有人眼球的大事件”确实很有必要,但细细想来却缺少“效率”。
如果将这次袭击的地点改在华朝,效果就远远比发生在欧罗巴联盟有意义得多。
说不定更能进一步和新罗马牵上线,甚至只需要改一个口号,就能让其将这次行动被他们宣传成“自由的呐喊”,远比现在“与全世界为敌”的情况有利得多。
在思考了许久后,周组长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
“那么会不会是因为如果是同类事件发生在国内,我们的反击速度与投入的力量都会远超欧罗巴联盟,让其觉得难以拖延到足够让许晴被重视起来的时间?”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他现在的行为依然很奇怪。”
“奇怪?”
“得到基地的坐标之后,他为什么还要继续向着基地前进?”
唐雪凝带着疑惑的表情抬头看着天花板:
“正常情况他不论是让飞机’出事故‘还是假装按照指挥中心的要求折返,都能为他争取几个小时时间,而他却毫不在意的暴露了,为什么?”
“他难道不是想利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支援无法就位的时候打一个时间差?”
“既然如此,那么他不是应该在我国搞事,以便最大限度调动我们的力量,给自己流出更多的时间吗?”
唐雪凝接着不知是说给周组长还是说给自己般接着问道:
“如果他的目标在我国,又何必去招惹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利境地的其它国家?
他那宣言几乎是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国联五大常任理事国的脸上,让自己彻底成为’世界公敌‘。
但其实他完全不需要这么做,搞出个大新闻,再通过各种手段让事件慢慢发酵,甚至弄出来一个’活死人的黎明‘我都能理解,但他的所作所为却让我有些糊涂了。”
“如果说他是那种满怀自我牺牲精神,想要向世界人民传达真相的理想主义者,那么他就不该拿出那吸血鬼血清;如果说他别有所图,但他现在的做法确实在不断的给实现自己的目标添加障碍……”
“……存在背后推手——比如新罗马或者沙皇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周组长在低头沉思后提出了新的可能。
“如果从这个角度分析,安德鲁作为’投诚者‘拿出一份足够的投名状也完全说得通。”
“即便这两个国家曾经在暗中做了点什么,安德鲁都显然已经脱离他们的控制了。”
不过周组长的解释随即就迎来了唐雪凝的一连串反问:
“不论是新罗马还是沙皇,都没有做好直接摊牌的准备吧?
现在曝光特异事件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确实,这推测太牵强了。”
停她这么一问,周组长也发觉自己刚刚的推测是多么的离谱。
“那位安德鲁先生显然将自己的最终目标,掩盖在了无数单独看来十分不可理喻的碎片化行动中。
这很高明,以至于我们现在完全都还抓不住他的尾巴……”
道理这一步,这推理其实也进行不下去了。
能够从对方一个反应一个眼神猜出对方情绪的,是人精。
能够从社会现状推演出未来几十年大致发展的,是为人。
但能从仅仅几段新闻就精确推测出对方未来的所有反应与每一步应对的,那叫看过剧本……
“啊啊啊……我们现在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了,他手里有些什么牌面,我们和国联其它几个国家做出了怎样的应对我们都不知道,连’如果是我,我就会怎样怎样‘这种换位思考的前提都做不到……”
说着说着,原本正在胡乱抓着自己头发的唐雪凝慢慢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如。果。是。我?”
唐雪凝一字一句的又将自己的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难怪总有种既视感……”
说完,她突然看着周组长问道:
“对了,我们来做一个假设——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基地中有些什么,不过看总局那边的反应,那里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存在,那么假如安德鲁真的成功在援军赶到前攻下了基地,我们会怎么做?”
“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
虽然没有明确回答,但周组长话中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
又一次地下头,捏着下巴沉默片刻后唐雪凝再一次开口了。
“周组长,能以你的名义联系一下头儿吗?”
“关于什么?”
“我觉得我可能抓住安德鲁先生的小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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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若克小镇在瑞士的地图上,虽然是作为一个镇存在,但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觉得这个“镇”名不副实,仅仅是在靠公路边的两三户人家,没有旅馆没有饭店,甚至连个商店都没有,在这里,任何工业用品都需要驱车50公里到邻镇才能买到。
也正因为如此,在现今这个混乱无比的时刻,这里依旧无比的平静,一如过去的百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