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要去镇上,卫氏便去同余氏说了一番,把家里不好带的东西
都赠给了余氏。
“这房子还要麻烦你时不时来帮着看一眼,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便托人给我们带个信,平日里你们去镇上也去找我们玩玩。”卫氏叮嘱。
余氏羡慕的很:“这一去只怕你们也不会回来碧河村了,若是我们去镇上,定会去看你们的!”
这满村里卫氏也就舍不得余氏,而福妞则是有些舍不得田大路。
田大路待她很好,在齐昭没有来之前次次福妞出门田大路都跟在她身后,有旁人欺负她,田大路总是第一个出现。
只是后来齐昭来了,福妞不常出门了,与田大路来往的少了。
但田大路时不时就往福妞家送东西,不是自己挖的野菜便是自己摘的蘑菇,福妞想到这些便觉得愧疚。
她一心跟着齐昭读书写字,竟然都忽略了许多事。
田大路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卫氏与余氏说着话,福妞走过去,递给田大路一双袜子。
“这袜子你留着穿,是我新做的。”福妞声音软软的。
田大路心里有些难受,半晌,接了过来:“我往后去镇上找你。”
福妞点头:“好呀。”
其实这袜子是她给齐昭做的,但想着没东西可以送给田大路,便把袜子拿了给他。
跟田家人安排妥当,卫氏便回去收拾行李,这么一收拾福妞便发现,全家上下就属她的东西最多!
因为马上要过年了,大伙儿便只带了冬日的衣裳,其他的等来年开春了再回来拿也成。
这一日晚上几人都有些激动,便睡得很晚,睡着了之后都沉沉的。
没有人听到外头牛棚里的牛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牛车被王有正系在了牛棚下面,那牛素日里就歇息在牛棚里。
今儿牛蛋也听说了二叔一家要去镇上的事情。
据说是要去镇上做生意,还带着齐昭。
那个下贱的小子,就这般沾了二叔一家的光,而他这个真正姓王的人却失去了亲娘和姐姐,连饭都吃不饱。
瞧着醉得稀里糊涂的爹爹王有财,牛蛋心里升起了恨意,半夜拿了一把刀朝福妞家走去。
他这些日子过的狗都不如,越想越恨,拿着刀直接砍到了牛的脖子!
砍完之后牛蛋仓皇逃走,把刀扔到了河里,又赶紧洗掉了
身上的血迹,这才回家去了。
那牛被砍了一刀当场昏死过去,都来不及嘶喊,等天亮福妞一家起来时,牛身上都凉透了。
这牛车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素日里来来去去的牛车出了不少的力气,福妞时常给这妞洗澡,喂食,偶然还怕拍牛说话,这牛最喜欢她。
福妞蹲在牛旁边就哭了。
王有正怒极:“是哪个杀千刀的砍死了咱们的牛?”
他正要出去问,却见余氏来了,余氏面色奇怪:“王有财的儿子牛蛋,昨儿夜里不知道怎么就发起烧来,今日一早都烧糊涂了,起来之后痴痴傻傻的,似乎脑子烧坏了。”
因为惦记着牛的事儿,王有正没注意这话,出去看一圈,倒是也查不出来是谁干的。
最终,只能想法子把牛送到屠户那里,看看能不能再换点钱。
这牛没了,牛车自然也没办法用了,只能买新牛,但他们手上的银子还等着去镇上用呢,哪里来的银子买新牛?
王有正带着牛去屠户那里,也是满腹心事,福妞在家眼睛红红的。
她原本想着这牛是要给家里效力许久的,便对它极好,可谁知道现在就出事儿了呢?
屠户那里一边动刀一边安慰王有正:“这牛肉也能值些钱,不算亏。”
王有正烦闷地摇摇头:“唉!”
他们现在需要的是活的牛,死了的牛肉就是再贵,能值得多少钱呢?
忽然,屠户剖开牛的肚子,一惊:“这是啥?!”
王有正转头看去,就瞧见牛肚子里掏出来个什么东西。
屠户眼睛一亮,乐了:“王有正!你这牛养的值啊!这下子莫说是一头牛,就是两头你都买得起了!”
那牛肚子里赫然是一块牛黄!
在大齐,牛肉是可以吃的,平素也可以杀牛,但乡下人家谁舍得杀牛呢?
牛黄相比于牛本身来说更加珍贵,因为一千头牛都不一定能发现一块牛黄呢!
据闻前几年宫里的太医就各处高价收购牛黄,人人都巴不得自己能得一块牛黄。
屠户羡慕地看着王有正:“你这真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呀!”
王有正也觉得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笑着说:“兴许是我闺女平日里养得好,这牛死了,也知道报答我们!
”
这块牛黄当真值了不少的银钱,王有正带着牛黄,与家里人一起搭乘旁人的牛车到了镇上,首先便去了药材铺子。
上好的牛黄是极其难得的东西,药材铺子老板吃了一惊,看了半日才相信这是真的,但也只肯出一百两银子。
“你若是急着卖,那便是一百两,若是不急,兴许过个几年有识货的,能多卖些钱。但是咱这小镇上,能有啥识货的啊?”
老板的意思便是低价卖给他,王有正迟疑了下,齐昭站出来:“叔,咱现在凑合也能过,这牛黄不能低价卖。”
老板冷嗤一声,他笃定这牛黄除了他没有人有那么大手笔去买。
最终,大伙儿没有把牛黄卖掉,而是留了下来。
初来镇上,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要找住处。
福妞四处看看,忽然就瞧见了前面一家铺子,她顿了顿,问:“爹,娘,那家铺子……怎的在卖腌萝卜?”
几人走过去一瞧,还真是!镇上新开的一家铺子,赫然打着“腌萝卜”的招牌,看那品相与色泽,似乎与他们做的别无二致!
生意还没开始,这便被人抢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呀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