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步跑上了楼梯,进去后火速关上了门。
担心贺商越会来强行踹门一样,陶洛清进去后在门口呆了很久。
最后透过旁边的窗户看到贺商越的车子不见了,陶洛清才将这口气松出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要不是他在做梦,要不就是贺商越疯了。
但他很确定自己清醒,所以一定是贺商越疯了。
陶洛清揉了揉脸,心里又是莫名其妙又是生气——贺商越到底是想做什么,他还敢不敢再嚣张一点。
接着陶洛清就发现,贺商越真的敢。
陶洛清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江逸柯,因为他确定自己有不再搭理贺商越的决心,以及不会再被贺商越牵着鼻子走了。
可傍晚时分,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陶洛清搬进来后第一次听到座机响,毕竟是在江逸柯这里,他怕是谁来找江逸柯,然后就接了起来。
“喂?”
“是我。”贺商越的声音。
陶洛清心头一惊,随后才想起来,自己屏蔽了贺商越的电话号码,至今都没有放出来。
想直接挂电话,但贺商越说:“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陶洛清只想拒绝。
贺商越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我还请了你的朋友一起,那个叫江逸柯的。”
这下就不能拒绝了。
“……你找他做什么,他跟你又没有关系。”
“只是单纯地想跟他认识认识,你会来的吧。”贺商越道,“晚些时候我叫人过去接你。”
实际上根本没有给陶洛清拒绝的余地。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贺商越还会这样。
挂了电话后,陶洛清立刻打给江逸柯。
但没打通。
陶洛清只希望贺商越没对江逸柯乱来。
*
晚些时候,贺商越的司机过来接他了。
陶洛清跟这个司机不算陌生,就是再这样相见,说些说不出的尴尬。
上了车,一路沉默,最后到了一家西餐厅。
里面没有其他客人,看样子是被贺商越包场了,服务员领着他过去,最后看到了贺商越跟正襟危坐的江逸柯。
要不是打不过,陶洛清现在只想狠狠揍贺商越一顿。
他不情不愿地入座,顾忌着还在身边的江逸柯,没有说太直白的话出来。
只是问贺商越:“贺先生有事吗?”
这时他面前的贺商越又好像恢复成了Griffin集团总裁该有的模样,一举一动都风度翩翩,气场压人。无论是穿着坐姿还是说话的语气腔调,跟私下里暴躁易怒的他完全两个人。
贺商越轻笑道:“没什么,就是想请你们吃顿饭,跟江先生认识认识。”
陶洛清看了眼身旁的江逸柯,平时在他面前一口一个姓越的,这时端正坐着好像是小学生见老师。
贺商越看着陶洛清:“江先生告诉了我许多你们之间的趣事,原来你们这么要好。”
陶洛清再看了一眼江逸柯,不小心四目对视,江逸柯却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陶洛清不知道贺商越都知道了自己哪些事,但可以确定的是,他极有可能被江逸柯卖了。
“江先生也很了不起,你的化妆品牌我有听说,在年轻人群中很受欢迎。”
“……哪里,贺先生过奖了。”
连称呼都变了!
从姓越的变成了贺先生!
陶洛清怀疑是贺商越用什么好处将江逸柯收买了——可到底是多大的好处,肯让江逸柯都愿意跟他来这里。
根本还没点菜呢,就听着贺商越又说道:“江先生应该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吧?”
江逸柯听言,立刻点头:“……是的是的,我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陶洛清:“喂!”
然而江逸柯走得坚定。
只剩下他跟贺商越两个人了。
陶洛清来这里就是想确定江逸柯没事,而贺商越有意让他看到了人。
陶洛清不想跟贺商越吃这顿饭,于是说道:“……我也还有事情要忙,我想先走了。”
陶洛清说着就要站起来,但贺商越道:“你都来了,觉得自己还能随随便便出去吗?”
“……”
“坐下吧,至少陪我吃完这顿饭再走。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陶洛清叹出口气,不得不承认贺商越有这个说到做到的本事,又坐了回去。
心里烦躁,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贺商越这个人还特别难缠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陶洛清直视着贺商越,不避自己的目光,“你现在再来这样找我,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为什么可笑,我想做的事,没有人会觉得可笑。”
“……”
不过这晚贺商越的态度的确是见所未有的好,见陶洛清沉默下来,又说道:“我想吃你做的甜点了,你再做给我吃吧。”
“你想吃甜点的话,可以请专业的糕点师给你做,我不是专业的,也不是你家佣人。”
“我没有把你当佣人,我就是想吃你做的甜点。”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了,我不会再给你做甜点了。”
贺商越的嘴终于闭上了,但过一会儿,又道:“我不信。”
陶洛清难得冷笑了一声:“我说喜欢你的时候你不信,我说不喜欢你了,你也不信。说穿了,你相信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我觉得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贺商越看着他,“现在的情况,你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中你了,就一定要得到你。”
这话要是在还没那么了解贺商越的时候听到了,陶洛清大概会有真心实意的心动——可这段时间,他已经将贺商越性格中最恶劣的部分都看了个遍,更不用说就在白天,贺商越还对自己说了那些话。
贺商越看中自己什么了?看中他曾有过的真心,他的性格,还是单纯因为他做出来的甜点让贺商越喜欢?
陶洛清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是因为喜欢过贺商越,所以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感觉微妙,莫名酸酸涩涩。
但更多是想揍贺商越一顿,甚至想把自己面前的这杯水泼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