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掌门呵了个呵。
一呵连城璧这厮平日顶着马甲招摇撞骗太多,可算有人顶他的马甲。二呵这个自称毕连城的家伙竟敢在本掌门面前装,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木耳不揭穿他,冲他拱个手:“连城兄可真英武不凡。”
装成连城璧的叶开猛吓一大跳,本该在千里之外京城的木耳,怎地就突然来到了西夏!
叶开继续发扬他的厚脸皮作风。木耳不揭穿他,他就继续装。就算木耳揭穿他,他还是装。反正连城璧已经给他支使出去找木耳,在这西夏城里他就是独一无二的毕连城。
叶开还礼,明知故问:“阁下是哪一路英雄?”
“你不是出自嵩山,连本掌门都不认得?”
这话一点波澜都掀不起来。
木耳一琴一人威震五岳的名头还没传到西夏,人们反而是因“毕公子”的表现才得知嵩山,是以听见木耳自报掌门,反而有几分不信。
茶保嘟囔着:“小兔崽子不知几斤几两。”
茶客们怀疑:“怕不是毕公子被他们掌门嫉妒追杀到这?”
“咤,外邦人快走开,这位是我们西夏未来的驸马。”
“就是,得罪了他就是跟我们整个西夏作对。”
“毕公子是大善人,你要伤他我们不放过你。”
木耳真不知叶开怎么给这伙人洗的脑,竟全都帮着他来说话。
叶开也没做什么事。无非跟连城璧做个交易,连城璧给他钱,他就放连城璧去寻木耳。连城璧自然不在乎钱的,叶开便拿这笔钱使劲儿造福大众,顶着连城璧的名头花他的钱,叶开良心一点不会过不去。
于是人人认得乐善好施的毕公子,都希望他来做驸马。反倒那个进茶馆就动手打烂茶杯的木掌门,妥妥街头恶霸的行径。
叶开摊手。走过来习惯性摸摸木耳的头,小朋友还嫩着咧。
木耳反手就往他手背一拍。
叶开依旧好心情,他每天心情都很好。
木耳再说一句他立马笑不出来:“阿雪晕过去了。”
叶开所有的笑在一瞬蒸发得干干净净。
木耳再说句:“还晕了两次。”
叶开可什么好人都装不下去,拽住木耳的胳膊,疾风骤雨地一口气把他拉到城西没人的角落。摘下斗笠,叶开深吸口气:“你跟他说过什么?”
木耳做过的事,自然要承认,他也不瞒叶开:“我跟他说我喜欢连城璧。”
叶开气得直直往墙壁里打出个拳坑,声音比平日笑眯眯的样子要吓人不知多少倍:“你不是说不喜欢连城璧的吗?”
木耳无话可说,他的确说过这番话,可他没料到会给大家造成那么多的困扰,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他快要走到张无忌那种处处留情的罪恶之路。
这有什么法子呢?他只是感觉迟钝些,而且他们也不告诉他喜欢他呀。
叶开原地转了好几圈,平日总自信满满的他竟方寸大乱,直到木耳说现在端木神医照看着傅红雪,他才稍稍安定下来。叶开神色焦虑,不由双腿发软,索性蹲伏在地,抓着头发:“怪我,都怪我非要妄想你跟他还有可能。”
“你对他有意思干嘛推给我?”木耳只好随他蹲下来。这情形可真像两个大侠蹲在没人的小巷子偷偷出恭。
叶开反问:“你对连城璧有意思怎地不跟他说,不跟我说?”
木耳没法回答,所以他知道叶开也没法回答。
“我觉得你该说。该让他知道。”木耳只能这么跟叶开说,“端木神医说了,只有你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叶开耷拉着头,手指在地面不住画圈,他不知该不该这么做的好。
木耳可真着急。叶开不会神行,从这赶到京畿怕得大半个月,他再拖拉一会儿没准去了就只能见到傅红雪的尸体了!木耳一把将叶开从地上拔起来:“你怎么那么没用,别人都敢烦就不敢烦傅红雪?”
叶开给他这么一提,终于揪着木耳的衣领爆发出来:“我不敢烦他?我从认识第一天起就缠着他。可他偏偏对你情有独钟。就看一眼,就看一眼他就喜欢上了你,我有什么办法!”
木耳还头次见着暴跳如雷的叶开,他的样子想杀人,想一口把自己吞掉。
叶开还不至于变态到这程度,只用力把木耳甩开。他没有杀意,木耳踉跄几步就收住身子,伤都不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