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到他,继续若无其事的喝茶,脸上的表情一点没暴露木掌门的存在。
木耳再慢慢将身子挪出来。这时见太子将茶杯放桌上,接触到桌面的手指稍稍捏紧茶杯。木耳会意,不能再动了,否则真有可能给监视的人看到。
想来外边监视的人是走动型的。太子的手指一捏,又一松,放开茶杯绕个圈,又拿起茶杯。木耳领悟到他的意思,继续地一个闪现绕到房子另一侧。这时候太子才完全放松下来,想来这侧是屋里的死角,外边的人不会轻易看到。
太子不能凑过去,否则死角也要给人看到。他就继续坐在案几前,眼睛望定木耳,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木耳只能用唇语给他说,也不知他能不能看到。木掌门捏着夸张的嘴型说四个字:“我来救你。”
太子面上带笑,摇了摇头。又将茶杯放下,食指围着茶杯在桌上画个圈,想来意指此地四面伏兵,不易脱身。
木耳又道:“连城璧也来。”
太子这时候眉头皱了皱,但很快又舒展开,这回他动起嘴巴:“请他走。”他背对着监视他的人,倒没被人发现端倪。
木耳不知连城璧到了哪里,通知不得他。可他了解连城璧,璧璧要救人,就一定会救走,劝他也没有用。
木耳再说第三句话:“谢小荻暴露了。”
太子一愣,木耳又重复一遍,他的眉头皱得更深,站起身来,在房里背着手踱步。他似乎对于房中布局和门外人的视线了如指掌,他踱到木耳身外七八尺位置的时候轻轻发出一句:“谢小荻?”
这个位置这个姿势,既不会暴露木耳,又不会让门外的人听到或者看到他说话,实在妙极了。
木耳冲他点头。太子脚步不停,踱回原来的位置上,瞧着若无其事,眉眼里的担心是藏不住的。
木掌门已有救他的法子。木耳所在的位置恰是太子的衣物堆放所在,他便抓起太子的衣袍,往自己身上一套,再将琴往地上一卸,把自己扮成太子的模样。尔后朝太子打个手势,示意他再踱步过来。
太子明白他的意思。多年谢小荻也是这般跟太子偷龙转凤的。上次太子不答应,这回他更不会答应,他只看着木耳,就是岿然不动。
木耳急得跳脚,也不知该怎么跟太子说,他跟谢小荻不同,他可是有神行术能自己瞬移出去的人。
太子似乎想创造机会让木耳逃走,于是自个儿又走出房门,将监视的人的目光悉数引开。
木掌门憋屈得很,刚想运起千里神行原路回去,谁知房间里忽地窜进来一人。那人身法快得很,闪到眼前钻进他藏身的更衣角,身子贴上他的身子,才能看清,竟是潜伏在府里的连城璧。
木耳一个“你”字没说出嘴就给连城璧捂住。两人无声无息身子贴身子地缩在小小的角落里,也不觉得热。
连城璧显然也对府中监视的情况了如指掌,又或许他听声辨位的功夫了得,过一阵才把手放下,责备地道:“不是让你看好谢小荻?”
木耳本是担心连城璧而来,给他那么一凶,气他了,便故意说:“救出这个人,谢小荻才无恙。”
连城璧只以为木耳是恼怒他要伤害谢小荻,不得不解释:“小荻的事我没跟其他人说。”
“说也好不说也好,跟我没关系。”
连城璧难受极了,他从前只以为他要做的木耳永远也不知道,那是为保护他着想,却不想这反而叫木耳与他生分。
木耳闹一阵小情绪,见连城璧不知所措,也不捉弄他,脸色一变,往他胃上一捏:“下次再瞒我,捏死你。”
连城璧惊出一身冷汗,方才喜上眉梢,不顾时间地点,就往木耳脸上强亲过去。木耳还想跟他闹来着,又恐给外边的人发现,只好僵硬着身子给他非礼着,腾得满身都是汗水。
连城璧亲过摸过抱过,心满意足,竟大摇大摆拉着木耳往外走。
木耳一愣:“说好的重重监视呢?”
连城璧无所谓地摆手:“我就是头头,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