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吴允盯着她那张涨红的脸,眸色幽暗,文乐慌张地瞥开目光,“没、没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文乐的视线匆匆地往跟前的菜色上一扫,多半也没瞧清是啥,只问吴允,“殿下还想吃什么”
吴允半晌没回答。
文乐回头的一瞬,吴允的手臂便将她捞了过去,文乐一声惊呼,整个人就被吴允摁在了他腿上,之后便听吴允说了一个字,“你。”
文乐红着脸瞪着他时,吴允却说,“是你先逗的我。”
这回倒也不似在那月季花墙时的猛劲,缓缓地深入,甚是销魂,渐渐地文乐感觉到了身子在漂浮,心痒难耐的那阵,文乐便也咬着牙主动将嘴儿凑了上去。
那几案才猛地一阵地动山摇。
半夜,吴允才抱着文乐去池子里泡了身子,两人躺在床上歇息时,已经过了丑时,吴允在文乐耳边说的那话倒是不假,五日没碰,一夜都还了回来。
文乐这一觉睡得很沉,翌日起来,吴允已不在身旁。
文乐翻身起来,一只手刚拂开床前的帷幕,就见永安殿里的嬷嬷已经立在了床边正候着她,见到她探出个头来,那嬷嬷忙地走过来,温和地问了一声,“公主醒了。”
除此之外,嬷嬷没再多说一句,伺候她更衣时也没开口。
屋子里出奇的安静,文乐竖起耳朵,发现连那外头的半点脚步声都听不见,亦没有说话声,文乐这才察觉出了不对,便问嬷嬷,“殿下呢”
嬷嬷替她插好了头上的簪子,到底是手不稳抖了抖,“殿下说,让公主就在这屋里呆着,哪里也别去。”
“外头可是出了何事”文乐问嬷嬷。
那嬷嬷便也没瞒着,颤颤地说了句,“皇后反了。”皇后当初就是凭借着娘家的势力当上了皇后,如今这一反孤注一掷,势力不容小窥,昨儿下半夜皇后就开始动了手,天一亮永安殿便被密密麻麻的兵将包围。
如今双方人马正在前头的厅堂内对峙,唯有这一处被殿下护在身后,无人进得来。
文乐昨夜亲耳听到了皇后说的那句,“明儿动手。”后来从屋顶上下来,同吴允那番一磨蹭,倒是将这话忘得干干净净,这会子猛地惊醒,也不顾嬷嬷的劝阻,直接赶去了前殿。
文乐出生在太平盛世,从未见过何为造反,从里屋出来,瞧见满院子的人刀枪相向,重连那围墙边上皆是站满了弓箭手,才知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可怕。
文乐一袭秋枫长裙立在那台阶上,往下一瞧,一眼就见到了吴允和废后。
废后的目光也落在了文乐身上,讽刺地笑了一声,“原来在你这儿,倒是不用去寻了。”
吴允顺着废后的目光回头,见到文乐后,神色出奇地平静,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如今永安殿就如同废后说的那般,里头的人插翅也难飞,吴允也没打算飞,废后让他坐在哪,他便坐在哪。
文乐过去后,两人就被废后逼到了那台阶上坐着。
“玉玺呢。”废后又问吴允,吴允没答,废后的脸色因怒意显得狰狞,“果然还是你本事大,他连这东西都给了你,不过今日你交不交出来都没关系,本宫一个都不会留。”
废后不想再同他熬下去,退后一步对着身后那人吩咐了一声,“动手。”
然久久都没有人上前。
废后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原本立在她身后所有的兵将,齐齐地将刀枪对准了她,娘家人又如何,也有不愿陪着她一同扑死之人,里头倒是有人不忍心看到皇后的惊愕神色,便对其说了一声,“大姐,都结束了。”
今儿不过是皇上和太子在收网,正等着她呢。
皇后疯魔的那阵,吴允还是没动,只坐在那台阶上,紧紧地握住了文乐的手,永安殿殿内没有半点声音,宫墙外却是一片杀喊声,铮铮刀枪相碰,文乐能听到声声惨叫。
这样的动乱,文乐从未经历过,脑子里唯一对此熟悉的画面,便也瞬间浮现了出来。
文乐的心头一跳,缓缓地侧过头,震惊地看着吴允,瞧了一阵后突地又捞起了他的手掌,见到了昨夜瞧见的那道伤疤,之后那眸子里的惊讶更甚,只紧紧地瞅着吴允的脸,半晌都未动,良久才说了一句,“是你”
可滢姑姑告诉她,那个人是她的堂哥,并不是吴国三皇子。
文乐能想起来,是因为那段记忆实属深刻。
文乐只记得那人,却记不起那张脸,六七岁时的事情,如今过了十来年,文乐脑子里的那张脸本就已经模糊,更何况吴允如今的模样,同当时的那单薄的身板子全然不一样,文乐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文乐便也明白了,为何他知道她会画扇面。
废后又为何会记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