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氏集团在南方拥有地域优势,独占鳌头数十年,即便是近几年餐饮业收益下滑,南方的市场依旧固若金汤,难以被外敌打破。
到了祁建平与祁长福这两代,虽没有重大失误,但也没有傲人成绩,无功无过,平平无奇,这两人的经营理念一脉相承,就是死守家业养老,相较之下,秦氏集团这两代连姓家主野心勃勃,能力也极强。
他们觊觎南方市场很久了,一旦祁长泽把这个口子打开,以连弈的手腕,必定能搅起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祁氏集团内忧外患,自顾不暇。
连弈说道:“你这是大义灭亲?”
祁长泽冷笑,“算亲人吗?”
光是想着他们对自己所作所为,对他妈的所作所为,只觉得把这两字按在那些人身上就犯恶心。
连弈又问道:“这好歹是你家业,这样做不心疼?”
祁长泽根本无所谓:“你又不是不清楚祁氏现在什么情况。”
一个企业做大,难免出现问题,如果不及时纠正,就会滋生出越来越多问题,最后整个企业就像被蛀虫一点点蚕食,腐烂掉。
外人光看着祁氏集团家大业大,其实并不知道内部早就腐败烂根了,领导层派系斗争复杂,上下级间勾心斗角,各种关系网在公司盘根错节,祁长泽当初想拓展祁氏集团的业务板块改变现状,事实上他也做得很出色,但因此动了那些老董事的蛋糕,在老董事长过世之后,他以及支持他的革新派就受到了打压。
连他这样的人都受到了不公平待遇,那些底层有能力没背景的员工又有多少成了权术的牺牲品?
这样的企业垮掉是迟早的事。
祁长泽说道:“我只是加速了他们的衰亡而已,顺便讨个债,至少把我的老婆本讨回……”
连弈敏锐地嗅到了什么,“有对象了?”
祁长泽嗤笑一声,“风光了这么多年,却在落魄的时候遇到喜欢的女孩,真是个笑话。”
连弈:“好事多磨,终究会苦尽甘来。”
祁长泽嗯了声,“承你吉言。”
***
寂静的客厅,偶尔响起纸张翻页的声音。
江晓晓穿着棉衣,背靠抱枕,屈膝坐在沙发上看书。
暖黄的落地灯照在指甲上,泛着亮光。
从年前,她就一直在看各种营销案例,现在脑子里模模糊糊有点思路,但还没缕清。
商业航天领域太新了,没有前人借鉴,只能从别的领域找点启发。
但是每个领域有每个领域的特性,不是所有手段都适合跨领域。
她捂着嘴打个哈欠,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已经十一点了啊。
祁长泽怎么还没回来?
听他说今晚回来,她就频繁地在看时间。
从安县回来后,二人虽然还住在一起,但年初事情特别多,他又开始恢复早出晚归的作息时间,两人在家几乎见不上一面,前几天他又去了A市。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独守空房,翘首以盼丈夫回家的妻子。
这是什么邪恶想法!
江晓晓为自己这莫名冒出来的想法感到羞耻,她甩甩脑袋,放下书去卫生间洗漱了。
刚冲完马桶,便听见大门开锁的声音。
她心中欢喜,推门的速度极快,响声一下引来对方的目光。
江晓晓在对上他沉静的目光后,又迅速矜持了下来,声音软软的,“你回来了啊。”
祁长泽嗯了一声,被寒风淬冷的眸色,在见到她那一刻暖了,“这么晚还没睡?”
江晓晓:“准备睡了。”
见到人后便是心满意足,困意顿时也上来了,她打着哈气和对方说晚安。
祁长泽微微一笑,“晚安。”
江晓晓刚转身走了几步,余光瞥见他要进卫生间,她忽然想起刚刚蹲马桶的时候没开排气扇,睡意朦胧的双眼蓦地一睁,慌张地冲到他面前挡下,“我有事想和你说!”
被突兀地拦下的祁长泽挑眉,“什么?”
江晓晓神色尴尬,“我,我们可以到沙发说吗?”
祁长泽:“能让我先上个厕所吗?”
江晓晓立马横着胳膊,“不能!”
祁长泽被她这突然变大的声音惊到,疑惑地望着她几秒,顿悟了。
他往沙发走去,把皮包往柜子上一放,扯了两下领带松开,“说吧。”
江晓晓压根没什么要说的,见他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她更紧张到没话说了。
祁长泽一见到她,疲惫的身心都轻松了许多,忍不住想与她多待一会,他伸手拉她坐下,见她乌黑细密睫毛快速颤动着,小脸蛋白里透红着,而那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蔓延到雪白的耳朵上。
看得他好想亲一口,他低头靠近她耳朵,低沉的声音似诱-惑,“想和我说什么呢?”
小鹌鹑的耳朵被他呼出的热气吹红了,她扭扭捏捏了好一阵,忽然抬起乌黑澈亮的眸子,很是娇羞地望了他一眼。
祁长泽被这一眼望得心跳加快,他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与其是猜,不如说是他有意制造了这样暧昧的气氛,引导了话题。
在她殷红的双唇微微张开时,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期待着她的答案。
是愿意,是愿意吧?
他现在非常想要她说愿意,给他一个可以光明正大亲她的名分。
在他期待中,就听到小鹌鹑发出了声音。
“你对三号产品真的有信心吗?”
“……”
江晓晓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无中生有了一句话,没想到刚说完抬头就见祁长泽一脸……
失望???
生气???
?????
Σ(⊙▽⊙"a
祁长泽冷着脸起身,去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