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月举起手,又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
钟闻钰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让她得了手。
他捂着脑袋,一时气急道:“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自那日离开后他日日都要来府里,寻人便问你去哪了,亏得娘那几日不在,那些下人倒也不敢轻易泄露主子的行踪。可他若再打听不到,恐怕就要在青阳府光明正大地问了!到那时,整个青阳府还有谁不知道那京城来的安平侯世子心仪你啊!”他委屈巴巴的看着钟闻月:“你倒好,我帮你打掩护,没让爹娘知道,你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掐我!”
钟闻月有些心虚:“那你就把我在青阳寺的消息告诉他了?”
钟闻钰道:“我若是不告诉他,你还不知道要在山上呆多久呢!”
钟闻月一愣,而后笑着看着钟闻钰,调笑道:“怎么?阿钰这是想我了?”
钟闻钰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她,道:“你觉着母亲这两日为什么不在?”
“为什么?”钟闻月眉梢一跳,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回外祖家去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怕是母亲真要将你许给外祖家的表哥了。”
钟闻月心里一跳,忽然想起母亲当年好似是想要将自己和舅舅家的表哥凑到一起。只是被楚霄横插一杠,这门亲事才没能成。
当然,这辈子就算没有楚霄,钟闻月也没打算嫁给那个表哥。她虽了解的不多,但从母亲陆陆续续寄来的书信中也知道表哥后来去了另一读书人家的千金,姑娘温婉端庄,与表哥琴瑟和鸣,好不幸福。
重来一次,钟闻月也不会去破坏别人的姻缘。
她转头看着钟闻钰,讨好地笑了笑,温柔道:“可还疼?”
钟闻钰扭过头不看她:“可疼着呢,不然你试试?”
钟闻月扶着钟闻钰的手臂,心下顿时有了些愧疚——
她都是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与弟弟一般见识,明明刚回来的时候还下定决心要好好对他的。
她哄着道:“这次是姐姐的错,你且说说想要什么,我自会满足你。”
钟闻钰哼道:“你素来说话不算数,我岂能信?”
这话着实不怎么好听。
钟闻月深吸一口气:“此次自然算数,有兰衣在一旁为证呢。”
“当真?”钟闻钰不信任地看着她,道:“那我想要前些日子父亲送你的血玉,你可给我?”
钟闻月当然知道那血玉是什么东西。那是钟父偶然得到的极品玉石,因着只有一块,便给了她。前世她出嫁的时候还将这块玉带去了京城,可是后来,却有人造谣说这块玉形似鲜血,唯恐不祥,被侯夫人扔了。
后来及时钟闻月成了侯府说一不二的侯夫人,也没见过色泽那么好的玉。回来后想到这块玉,便让人给翻了出来,如今正喜欢着呢。
但钟闻钰自前世起便一直惦记着这块玉,钟闻月虽心下不舍,但看着弟弟被自己欺负的那副悲惨样子,还是咬咬牙,道:“好!”
“我这就让兰衣随你去拿。”
看着小少年欢快的身影,钟闻月不禁摇摇头,俩上却带着笑。
钟闻月一人去了云寿斋,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已在外面等着了。
芸香笑着道:“大姑娘快快随我来!”
进了内室,便见一鹤发老太太在贵妃榻上半躺着,双眼微眯,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不停地转着。
听着进门的声响,她睁开眼,冲着钟闻月和蔼地笑笑:“来了?”
“祖母。”钟闻月走到她身旁,蜷在贵妃榻下,眼睛有些酸涩。
前世,老太太身体一直不太好,在她嫁出去的第三年便去了。
钟闻月已经许久未见这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了。
老太太撑起身子,钟闻月见状连忙扶着她,老太太挥了挥手,道:“没事,我自己来。”
她半靠在榻上,芸香顺势递上一个靠枕,钟闻月扶着老太太坐好后,也乖乖的坐在地上,一脸濡慕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事情都办好了?”
钟闻月柔声道:“祖母放心吧,鸟儿已经放生了,也向菩萨告过罪了。”
老太太笑笑:“你做事向来妥当,我放心。”她摸摸钟闻月尖尖的下巴,心疼道:“山上的日子清苦,倒是苦了你了。”
钟闻月在老太太苍老的手心中蹭了蹭,娇娇道:“为祖母祈福,不苦。”
祖孙俩又说了些体己话,钟闻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祖母,娘亲当真有意将我许给表哥?”
老太太一愣:“怎么忽然这么说?”
钟闻月不好意思的笑笑:“阿钰不是说母亲前些日子回外祖家了,有意将我嫁入舅舅家吗?”
老太太忍不住笑道:“你母亲何时回过你外祖家?怕是阿钰又在诓骗你呢。”
钟闻月脸上的笑一僵,心里“攸”地生起一团火焰,却又听老太太笑着道:
“不过把你许给你表哥这事,你母亲倒的确跟我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顾卿流:???
没人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