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沈国公夫人正笑着同一旁的夫人说什么,就见外面有一侍女匆匆忙忙的进来,走到她身旁,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夫人,莲花池那边好像有一些贵女起了冲突,现在正在闹着呢。”
国公夫人皱皱眉,看了看在座的夫人们,不经意的转头问道:“是哪家的姑娘?”
“是卫家的两位姑娘。”侍女道。
“小孩子家家的事,大姑娘呢,让她去处理便是了。”国公夫人淡淡道,一群小姑娘的事,还没必要要她出面。
侍女面色犹豫:“大姑娘也在那里,而且……”她踌躇道:“李家大姑娘、淮南王妃、景王妃还有安阳长公主都在那。”
“都在那?”国公夫人一惊,回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是啊,好像现在景王妃又同安阳长公主起了什么矛盾……您去看看吧,大姑娘,怕是应付不过来。”侍女忧虑道。
国公夫人眉梢微蹙,同身边的娘家嫂子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忧虑无奈。
“夫人?”那侍女见她一直没什么反应,疑惑地唤了一声。
国公夫人反应过来,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侍女张张嘴,明显有些疑惑,但碍于身份场合没好问出来,依言退了下去。
同周围的夫人们微微一笑示意没事,又闲聊了两句,她身边的娘家嫂子才凑近了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不去看看?”
国公夫人面上带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嘴上却低声地说道:“若是小姑娘之间的事,韵芝自己便能解决;若真是那几位撞上了,就是我去了也没用!”
毕竟她不是祁国公夫人,就连太后都能够给她几分面子。
她不在乎地道:“皇家的家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是,犯不着咱们插手。”
皇上一脉同景王党派之间的矛盾谁不知道?这么多年的明争暗斗,就算是当年圣上因为有着淮南王的兵力支持坐上了皇位,但李贵妃的母家乃是当今丞相,天下文臣之首在后面撑着景王,皇帝这些年的皇位坐的也不算舒坦。
现在那几位闹了起来,她去做什么?
大厅里又是一阵歌舞升平,喧闹愉快的场景同莲花池那边很是不同。
贵女们左看看有看看,就是不敢看正中间的那几位,就连向来没长脑子愚蠢无比的卫轻妍都不自觉放轻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五皇嫂这是何意?”安阳沉着脸道。
景王妃和气地笑笑,温和道:“人家这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你又何苦计较不休,瞧人家小姑娘害怕的!”
她语气轻缓,却满满的都是指责。
而一旁的“被吓坏”了的卫轻窈,眸光微抬,看向景王妃的目光里带了些异样的光。
安阳险些被气笑,她轻嗤道:“我素来知道五皇嫂眼神不好,却不想连耳朵也不好。”
景王妃脸色一变,笑得难看道:“安阳这是何意?我是想着,你是公主,哪能如此小肚鸡肠,不过件小事,犯得着跟个臣女去计较?”
她这话一落,安阳还没说话,就听一道柔柔的声音道:“王妃误会了,长公主并没有说什么,一切都是臣女的错,反而是长公主宽和,并未与臣女计较。”
她这话一落,景王妃脸色顿时难看无比,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斥道:“闭嘴!本王妃说话,哪有你一个小小的臣女说话的份!”
钟闻月见着她刚刁难完安阳又去斥责卫轻窈,眸中越发深沉,忽地道:“五皇嫂可真是有意思,方才安阳什么都没说,你却为人家小姑娘谋不平;现在人家实话实说,你倒还呵斥上了……”
她眼眸一抬,轻飘飘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五皇嫂是多‘嫉恶如仇’,连皇家的颜面都不顾了。”她刻意在“嫉恶如仇”上加重了声音,惹得周边的贵女都强忍着笑,只有沈韵芝毫不在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景王妃脸色更难看,恼羞成怒道:“这又有你什么事?”
“怎么就没我的事了?”钟闻月眨眨眼,道:“本王妃既然嫁给了王爷,那便是皇家妇,又哪能看着你做出有辱皇室名声的事?”
“我何时……”景王妃强辩道:“我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安阳着想,恐她太过刁蛮,日后于名声有碍,怎么就成了不顾皇家颜面了?”
景王妃有些慌,若只是平日里随意说两句话也就罢了,可若是被扣上不敬皇家的帽子,别说是他,就连王爷的名声都会有损。
“安阳身为皇室公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威仪,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了刁蛮无理了?”钟闻月拢了拢袖子,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