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想念过去的时候,史蒂夫。”
史蒂夫哑然失笑:如果巴基说的是过去和战友们并肩的时光,谁不怀念呢?
他们的旧友几乎全部都已经去世了,他们的过去变成陈列在博物馆中的历史。所有鲜活的记忆都失去了颜色,史蒂夫不认为自己是个念旧的人,可新时代的高科技使他眼花缭乱,而比起加载了各种智能系统的轿车,他依然更信赖摩托。
世界无论如何都比二战时期和平,
但这个相对来说和平了许多的新.世界……却又完全无法满足史蒂夫的期待。
他只能无奈地承认这个世界始终是同一种模样,战争有时候在明面上,有时候转入地下,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战斗、战斗、不停战斗,并且期待世界总是会越来越好。
“我更喜欢现在,巴基。”史蒂夫温和而坚定地说,“我怀念过去,但更喜欢现在。”
*
亚度尼斯思索了一会儿要从哪里开始说。
“按时间顺序来好了。”布鲁斯给他出主意,“先从伊薇开始,首先,伊薇现在还是人类吗?”
“不完全算,她受到太多污染了。”亚度尼斯说,“我很难向你解释我的种族,你可以简单地将我们理解成邪神。”
布鲁斯为“邪神”这个词挑了挑眉:“全都是邪神,没有一个善神?”
“我们没有善恶观念。”亚度尼斯说,“就像暴雨或者飓风,只不过是勉强可以联络和召唤,而且完全不受控的暴雨或者飓风。试图利用我们的力量注定会导致失败,可能信徒希望用一场干旱干掉敌人,但实际上所有人会被一起渴死。”
“污染是什么意思?”
“我们污染一切。”亚度尼斯说,“接触我们、直视我们或者仅仅是了解和我们有关的信息,都会受到污染。污染到一定程度,又满足其他一些条件,就有可能变异成另一个种族。”
布鲁斯陷入思索。
他很快就
反应了过来:“我还是人类吧?”
“当然,我告诉你的是信息过滤之后的版本,逻辑清晰,有因有果,”亚度尼斯说,“而我说的‘了解’,是指了解真正的我们,我们的本体。我们的本体是自相矛盾的。”
就比如他自己,真正的那个他——永远在母亲、妻子和半身的体.内,无时无刻不在死亡,又无时无刻不在交.媾,同时也无时无刻不在诞生和成长。
他永远在生长发育的幼年期,他也从诞生起就能使任何种族孕育生命。他是邪神,但他同时也是人类。
他是混乱和悖论,是多重状态的叠加。
“另外——这个世界的人普遍承受力很强,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亚度尼斯说,“所以我只要控制好你知道的信息,删除掉你不该知道的记忆,你就能保持人类的身份。或者你不做人了?”
布鲁斯不假思索:“不了谢谢,我对我的人类身份非常满意。”
“我知道。”亚度尼斯平静地说,“至于莉娜,她已经彻底被撑爆了。尤格·索托斯是全知的神,祂的信徒总会向祂祈求知识,祂往往会慷慨地给予信徒超过承受力的信息,之后会发生的事情概不负责。”
“跟艾伦回去的那东西是什么?”
“一个人偶,完全满足艾伦的需要和喜好,并且拥有莉娜和艾伦相处的绝大多数记忆。”亚度尼斯说,“这是心理医生的附赠服务。我很体贴的。”
理智告诉布鲁斯他应该反驳亚度尼斯,任何人都知道这种“人偶”根本不可能替代一个真正的人,可情感上,布鲁斯相信亚度尼斯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至于“我很体贴”这种话……别人来看心理医生,结果妻子是个邪jiao徒还把自己弄死了,你做个人偶假扮他的妻子让他带回家……也算体贴?
倒也不能说是不体贴。就是体贴的方式太奇怪了,奇怪到正常人根本不会认为这是一种体贴。
这诡异的逻辑布鲁斯竟然一想就通,不禁令他仔细思考起自己究竟还正不正常。
*
艾伦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轻松过。
不是快乐,不是激动,也不是兴奋,就是单纯的轻松,像是连续加班一个月之后终于能放下手中的所有工作,心无
旁骛地睡个懒觉,他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懒洋洋的轻松,这种心情甚至影响到了莉娜,她坐在副驾驶上微笑,频频向艾伦投以含情脉脉的目光。
一进门,艾伦就拉起了莉娜的手,迫不及待地、一股脑儿地向她倾述了自己的小爱好。
莉娜耐心地听着,直到艾伦说完,她才爱怜地吻了丈夫的脸颊。
然后她站起来,就在艾伦面前,像是撕掉干裂的死皮一样撕掉了身体表面的皮肤。
雪白的皮肤接连不断地从她的身体上滑落,她展开双臂,皮肤之下,半透明的包裹物中,随着她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密密麻麻的零件不断翻折、转动、重组并严密地咬合,无数金属的部件有序地运转着,展现出纯粹冰冷的机械之美,而在这个类人的躯体之上,莉娜的面孔微笑着,热切地凝视着艾伦。
艾伦在狂喜中紧紧拥住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濂10瓶;苦薄荷6瓶;海.马、时里4瓶;楼兰月瑾、黑面具,白面具、民间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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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啦!更新频率的话,应该会逐渐好起来……吧。
不是我不更,是形式严峻啊朋友们!
我也没办法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