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通往皇权的路上都是累累白骨,吵过,俩人沉默了片刻。
伤亡惨重的徽王率领残部,也寻到了城门,见蛮军也同样惨不忍睹,徽王看着这个要了敌我双方无数性命的缺口连连叹息。
当时的情形要是通知墙头上自己人后撤,就会瞬间被敌军前后夹击,战马踩踏之下死亡远比这些多。
穆尔卉一摊手解释道:“这些人不死,所有的人都要折进去。”
两位王爷冷静了下交换一下眼神,心说这娘们真狠,不过也只能佩服这才是自幼杀伐之人才有的应对能力。
那四位老将军倒不觉得穆尔卉残忍,战场上牺牲少数换取多数是铁的法则。
他们率各部打扫战场,贤王那边儿也传来了一切顺利的消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定州。
定州巡抚衙门的地牢里,古滕装模作样给给老古问好:“三叔受苦了。”
老古听说儿子孙子出了事,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女儿,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连连说着不可能。
他小舅子在府衙有熟人,迅速使了钱进去,老两口被单独关在一个牢房里,倒也没过堂受罪。
古太太尽量振作道:“有劳贤侄来探望了,你兄弟和你那侄子宝儿有下落了吗?”
古腾赔着笑说:“上面说古鹏犯的可是谋反的死罪,至于古宝晖已经被射死在乱军之中了。
昨儿高县令的小舅子就把三叔家的渔场给占了,还是我花了三千八百两白银才赎回的。咱们古家的产业若不尽快分割就会落到外姓人手里,我爹和二叔为了咱家的利益连夜拟定个份额。
反正三叔这么大年纪了,没有古鹏也养不出其他儿子继承家业,不如趁早给古家的男丁分了吧,日后您要是还能出来,也有人养老送终不是?”
老古气得用手指着古腾道:“孽障,我还没死呢,竟然惦记我的财产?”
太太正色道:“我弟弟正在找关系和上面解释,我们古家的通房丫头是个哑巴人尽皆知。贤侄还是不必操之过急了,弄不好明儿我和你三叔就出去了,你们千万别得意的太早了。”
古腾得意道:“三婶子,您老两口就算能出去,我那兄弟都被人打废了
。听说也活不过这两天,怪也怪您当初手段太毒辣,我三叔这里一根独苗断了就没了。咱们古家的规矩就是这样,没有子嗣继承,财产充回族里平分。”
老古气得一口血吐出,太太铁青着脸不搭理他。
古腾拿出一张契纸,古家那两房已经把三房的全部产业做出了划分,显然是要迫不及待地吃绝户了。
老古气得连连咳血,太太给他揉搓着前胸后背宽慰道:“老爷别听他信口胡说,小哑巴早就被高家打出家门了,就算她真去冒充了什么反贼,也和咱们家没有关系。”
古腾摆弄着契纸继续诱着老古按手印。
当地乡俗没有儿子的人家,最终老人病逝,街坊四邻会变卖了全部财产大伙儿喜气洋洋吃上一顿。
也就是俗称的吃绝户。
老古要强了一辈子,哪肯低这个头。
古腾继续劝着说:“便宜了外人三叔什么都落不下,给自家侄儿分了,起码有个好发送。”
这时候就听着整个府衙乱了起来,衙役狱卒惨叫连连,古腾吓得扭了脖子往门口看。
进来二十多个穿着兽皮甲,脸抹的红一条,黑一条的壮汉,各自拿着武器,挨个牢笼里看,见到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就把锁头砸开,把人拽出在正中站好。
见古腾看起来也不是很老,一个蛮兵粗鲁地拽起他,也塞到带枷锁的囚犯中。
又探头看看里面的老古和太太,扭头去搜下一间。
府衙大牢分六七个区,整个儿都乱了起来,老古听着周围也乱了起来,机警地看着外面。
锁头被砸开的囚室,除了被拉在中间等候的年轻人,胆子大的尝试着逃出大牢,见这群野人一般的蛮兵也不阻拦,跑在前面的怕他们放冷箭,到了门口磕了几个头才敢跑。
后面的一看没事,蜂拥而出,集体越了狱。
老古惦记家里,他身上还有小舅子送进来打点的钱,掏出一个银元宝塞给一个壮汉,指指自己的锁头。
壮汉一看钱,眉开眼笑接过就要砸锁。
突然见门口闪过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高个子将军模样的人,吓得那蛮兵立刻跪倒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
那将军也不理这个蛮兵,当然是因为他也听不懂他念的什么经。
这年轻的将军大步流星到了中间那一堆年轻男人面前,从边上蛮兵手里夺过灯笼挨个照着脸,突然懵逼道:“腾大爷,您怎么在这?看见我家少爷没?”
古腾变毛变色道:“古鹏被定了谋反罪,我上哪里看去?阴曹地府吗?”
气得绍辉轮圆了大巴掌给他来了两下,急得跺脚大喊:“少爷,少爷你在哪儿呀,出一声啊,我是绍辉,我回来救你了!”
老古一听绍辉的声音,连忙颤颤巍巍喊:“绍辉,先把我们俩放出来,他们说宝儿被你抱走了?”
绍辉这才到了蛮兵跪着的牢房面前,自责地一砸脑袋:“笨死我得了,原来兄弟是提醒我,这里有自己人呀!”
他一把抢过蛮兵手里准备砸锁的家伙,两下开了牢门把老古拽出来问:“老爷,您见少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