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蛮兵已经包围了行宫,小卉长出了一口气,命主将近前回话。
济灵将军到底伶俐些,一见小卉直接跪下磕响头道:“末将死罪,驸马爷用胳膊替昭国皇帝陛下挡了一刀,虽然性命无碍可流血……”
小卉立刻急了,额头见了汗,流星往前迈着腿打断道:“不是说没有伤损吗?”
她眉头拧着,看看这满院狼藉,吩咐一声:“阿金,交给你了!”
济灵将军继续磕头说:“是驸马爷不让小的们说,怕殿下惦记着,没大碍,血已经止住了,驸马爷的意思是您不必为他忧心,先把这边儿要紧事处理了,他随后就领着小陛下回来。”
穆尔卉脸色煞白,一把抓住济灵的脖领子问:“驸马当真没有大碍?陛下和绍辉怎么样了?”
济灵磕头道:“匕首已经取出来了,伤在左胳膊肉厚的地儿,绍辉将军护送驸马爷和小陛下直接往咱们大营突围,受了些轻伤,这会儿他负责保护小陛下的安全。”
看看这断壁残垣的,穆尔卉尽量忍耐着恶心。
刺鼻的血腥味儿让她五脏六腑不住地翻腾。孩子或许感受到了外面的肃杀,也不停翻身踢腿抗议着。
柴东林这会儿被铭王的人押解着,他满脸满身都是鲜血,双目赤红,指着铭王道:“是他派人刺杀皇帝陛下。”
铭王怪笑道:“世人皆知皇帝陛下乃是我的骨血,谁信你胡说八道?若不是本王及时来救驾,这会儿只怕已经变天了。”
小卉走到铭王身边,伸出手来要拉他起来。
这小子原本手里握着一杆银枪,看样子腿上受了伤,枪做拐杖支撑着他半跪在那儿。
中原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小卉公然伸手去拉铭王起来,让他犹豫了一下,连忙磕头道:“谢太后娘娘。”他咬牙爬起来,倒退着退到了台阶下面,跟着他来的护卫这会儿全跪倒在玉阶下。
小卉瞧瞧院子里的徽王,冲着铭王笑笑说:“有劳王叔把庶人秦正凌,还有逆贼柴东林带下去看押审讯。”
铭王领旨带了两个俘虏下去,阿金不满地凑过来嘟囔:“殿下,您怎么让他审?”
小卉拍拍阿金肩膀,为他擦拭去
眼角的血迹说:“我就要个说法,铭王能给我审出我想要的。大局为重,还没到跟他置气的时候。”
阿金搀扶着小卉下台阶,叮嘱道:“殿下慢点,别累着小殿下才是!末将这就命人护送驸马爷回来。”
门口马匹的声音就没断过,这会儿又来了一队人马。
骑兵开道,跟着五六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其中的一辆车上跳下来绍辉,大伙儿就知道是驸马爷回来了。
非常时期,用起了疑兵之术也是情理之中。
果然绍辉先是抱下来小皇帝,又搀扶着被药布裹得几乎看不见左胳膊的古鹏。
古鹏迈着大步往前走,看都没看周围的尸体和血迹,眼神直接盯着自家媳妇的神情,见她一双美目紧紧盯着自己看,一手扶着凸出的小腹,一手扶在阿金的手上显然是要出门。
一见到驸马爷,阿金瞬间想起中原人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立刻松开搀扶公主殿下的手,果然惹来了古鹏的白眼。
大庭广众之下,他连遮掩都不肯的快步走到媳妇身边,并肩而立。
阿金尴尬道:“刚说去请驸马爷呢,正好回来了。”
见少爷行动还算自如,胳膊也连在肉上,小卉伸手去拉住少爷的右手,身子靠在了他的身上。
少爷用右手轻轻揽住她,关心地问了句:“没事吧?”
争先恐后的连儿已经哭着扑到了小卉怀里,把鼻涕,眼泪都蹭到了小卉胸前。
小卉母爱泛滥地揉着他的脑袋柔声哄着:“乖宝宝,没事啦,你看现在太平了。母后也没事,妹妹也好着呢。”
连儿抽抽搭搭继续哭道:“若是后爹有个好歹,连儿不活了!”
古鹏不满道:“别装了,你再要是顽皮,后爹几条命都不够陪你闹的。”
内侍过来禀报,文臣武将得知行宫遇刺,一股脑儿过来问安。
小卉一手搂着连儿,一手拉着古鹏安慰爷俩说:“你俩回房等我,待我应付一下就来,连儿你把裤子脱了,准备被打板子吧。”
说完小卉去正厅坐好,内侍忙着刷洗院中的血迹,侍卫们拖拽尸体。
武将们见多了大场面还算镇定,文官大多双腿筛糠,战战兢兢。
听着他们一句句罪臣该万死,来了脾气的小卉把桌案
掀了骂道:“说这些有个屁用,你们倒是死去!这会儿跑我这忠君爱国来了,接驾准备行宫的时候,竟然被安插了这么多刺客!都怎么当的差?”
太后这会儿满身狼藉,黄袍上都是眼泪鼻涕,袖子上绣的金龙上溅满了血迹。
凤冠依旧端端正正带在头上,满脸凛然,虽然大怒可配上那冷如冰霜的脸,吓得众人大气儿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