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听过清国这个国家,但林泽说得详细,不像是胡编的,盛雍珃也就当做是个不知名的偏远小番邦。
整个故事听完,他就算不是清国的人,对那些耻辱不平等条约也十分感同身受的愤慨。
细细思索,林泽的话确实有道理,眼睛不能光放在眼前,得长远打算,大稷的江山才能千秋万代的传下去。
“不过你小子是这种殚精竭虑,主动为陛下忧愁的人?”
感慨完,盛雍珃盯着林泽还是比较怀疑他这人品啊。
林泽不好意思笑了笑,
“还是老师了解学生,我才不吃饱了撑得慌去陛下面前天天让他压榨,外加还得随时提防他砍我脑袋呢,我就是想做点生意。”
“原来如此……”
盛雍珃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继续道,
“你想跟南洋人做什么生意?”
对此‘深深’眼神,林泽毫无自己又摸了把老虎屁股的自觉,倒是说起自己的买卖兴致盎然,
“巧克力。老师您已经尝过巧克力了,对这东西有什么评价?”
“甜腻丝滑,回味无穷,是个不错的糖块,称得上好吃二字,如果拿出去卖,绝对受欢迎。”
“确实,它的味道很好,但学生想做这个买卖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因为它的其他价值……”
既然已经是师徒,林泽就无须掩饰自己做主买卖的事情,而且老师也是商人,这巧克力的生意对方也能共同合作一二。
并且以老师的人品和身份,他并不担心对方做出抢他生意的事情。
“巧克力的原料是可可豆,这种豆子含有非常高的营养价值,制作成巧克力适当食用可以舒缓情绪、预防感冒、延缓衰老等等作用……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小块巧克力蕴含的热量非常高,是补充能量体力的最佳东西,且还保存期长。”
“可可豆是南洋的特产,直接跟他们做生意难保日后他们不会涨价掐断货源,让我们处于被动,所以必须得先发制人,让我们的直接掌握渠道。”
“老师您试想一下,这种能够快速高效却又体积小携带方便的东西,除了行走在外的商号之人需要,还有谁要?”
“你是说……军队?”
“没错,行兵打仗如果配备这种快速补充体力的糖块,平日或许看不出来,但关键时刻绝对有着巨大的作用,甜食还有能够抑制人狂躁焦急、舒缓心情的作用。老师,细节决定成败,如果陛下聪明,他肯定会和咱们做生意的。”
“如果陛下不聪明呢?”
“那就哄他啊,人生在世,成功秘诀就在于忽悠二字!”
林泽一拍桌子,气势十足。
“你小子真有勇气啊……”
盛雍珃摸着胡子,笑眯眼睛,心里咬牙切齿。
然后,接下来几天,林泽就不知道为什么,发现自己的学习任务多了好多,老家伙对他也莫名其妙严厉了更多。
想不通原因,他也就当做老家伙对他期望太高,严师出高徒,没关系,他还受得住。
革命尚未成功,咱们就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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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得了个新老师,章珛在跟郡哥儿通信的时候,自然就把喜事告诉了县城的珺哥儿。
自从生产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收
到信的珺哥儿一喜,就拉着段文赛说了事情,准备回来玩几天,现在孩子能出来透气了。
正好上次林泽提过的亲近通婚问题段文赛调查过后,也有了震惊结果,正好过来再跟林泽讨论讨论,决定把此事上报京城。
这个时代流行近亲通婚,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
弟弟弟夫来探亲,林泽当然欢迎至极,顺便他也想跟段文赛问问皇商赵家在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韩老师’对他教导很尽职,但他总觉得‘韩老师’对他还是有所保留,比如说问起对方京城做买卖的情况,他想了解下在那边开个甜品分店,作日后科考时落脚之用。
结果问来问去,老家伙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还声称自己在京城有不错的别院,到时候他随便去住打发他。
这就让林泽有点怀疑,他这老师在京城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混得太差不好意思说?
“放心吧大哥,我段文赛在京城什么都不行,就人脉最广,大大小小只要是排得上号的我都知道。”
“赵家做了很多年的皇商了,风评还不错,他们家在用的旁系也就那几个,正好这姓韩的那只跟我关系最好,他们家那个有学问的老儒生我没见过,早就闻名想见已久了,今天正好让我也见识见识,大哥你能拜他为师真是太让我佩服了……”
段文赛听林泽说自己的老师是皇商赵家的旁系,乐了。
这可是熟人啊,他是京城有名的‘风流纨绔公子’,平生最在行的交道人脉,竟然在这种小地方碰见熟人,还是他仰慕已久的老儒生。
于是在河坝村安顿下来第二天,段文赛高高兴兴跟着林泽去私塾见人。
结果……
结果就是长大了嘴巴,差点没吓死。
这哪里是什么皇商赵家的旁系老儒生,这分明就是龙椅上的那位啊,别以为换了衣服他就不认识了。
娘啊,陛下怎么会到这偏远地方来?怎么还成了他大舅子的老师?拜帝为师,大舅子真他娘的牛啊!
“段状元,好久不见啊……”
盛雍珃摸着胡子,笑容和煦打招呼。
段文赛却是被这笑容整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看了眼神情懵懂的林泽,反应很快,
“好好好久
不见,韩,韩老客气了,您老来怎怎怎么不说一声呢,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我们这些小辈可怎么担待啊。”
“他一个糟老头子能出什么事情啊,劫财他有商队保护,劫色也轮不到他……”
林泽见不得自家人被老家伙唬住,好笑吐槽了一句。
段文赛盯着他,像是在看傻子。
盛雍珃继续摸着胡子,笑容要多和蔼有多和蔼,“林泽说得对,我一个遭老头子能出什么问题,常年跑着商锻炼着呢,你们这些小辈就是孝敬得很……”
“韩老说得是。”
段文赛的笑容完全是强扯出来的。
林泽盯着这两人,心里嘀咕琢磨,看他大舅子跟见了老虎似的表情,看来他猜得没错,老家伙对他保留还不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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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离开前的教导
林泽并不是真正只困在青山县靠着书本和道听途说了解外面的‘林泽’。
穿越前,他能够在刚刚三十岁的年纪就坐到高层领导的位置,靠的就是能力和毒独到的眼光,优秀人的不稀奇,能够拥有优秀团队的人才是重点。
在他看来,他的‘韩老师’不会只是一个普通小跑商那么简单,具体猜不出来,但总之韩老师那么高的学识,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具备的。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就是向对方讨教学问,无须在意其他,太过追根究底只会惹人厌烦,他自己也不想别人太了解他底牌,还不是整天装傻么。
人的相处之道,就是贵在识趣。
林泽并不多纠结,倒是段文赛私下里跟他提点了一番,
“大哥,韩老他在京城并不是普通商人,你拜到他为师简直就是走了逆天的大运,虽然韩老和蔼,但你平日注意恭敬点儿,别一个糟老头子的叫!”
“这老家伙在京城那么厉害啊?拜他算是逆天大运?他到底谁啊?”
“反正就是个很了不起的大儒,你好生供着就是……”
段文赛没说太清楚,模糊一句过去。
林泽话是听了,但没照做,以前咋样相处的还是咋样相处,并未因为段文赛的话改变态度。
因为在林泽看来,不管韩老在京城多么牛逼,对方现在是他的老师,他只要按照老师的态度对待就可以了,师生之间掺杂太多
东西关系保持不长久,也太辱没‘师生’二字。
他只是单纯的想跟对方学东西,并不在乎其他。
同样对于盛雍珃来说,也不希望林泽改变态度,天子孤家寡人,尊敬和惧怕已经享受得太多,反而是平常的东西才是真正稀罕奢侈。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都被林泽气得跳脚,发现林泽太多惊才,却始终没有真正的动怒的原因。
所以段文赛的出现,并未对林泽师徒两人关系有任何影响,还是该怎么就怎么。
每天上午盛雍珃瞪眼指着林泽鼻子训。
每天下午林泽揪着老家伙的胡子嘚瑟炫。
这已经成为私塾学生们下课的一件乐事,纷纷幻想着等以后‘林先生’‘方先生’老了也揪着两位先生胡子嘚瑟,以泄现在的求学压榨之苦……
而段文赛因为知道‘韩老’在这边,跑得也勤快了许多,有什么好东西也是第一时间送到私塾。
那积极热情的模样看得林泽分外鄙视,真是太毁他这大舅子侯门公子的形象了,说得好听那是热情,说得不好听就跟拍马屁没区别。
林泽也不是没跟段文赛说过,但显然没用,段文赛还得反过来为他着急,说什么大儒老先生就必须恭敬对待,不然就是无礼等等的话。
而方山源在受了几次指点后,也是对‘韩老’视为新师的恭敬和推崇。
显然,这个时代的等级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改变的。
林泽也只能放弃,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他也只能坚持自己,他还是打心底里适应不了这个世界的阶级制度,终归他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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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很快盛雍珃在青山县停留的时间就到了。
将近两个月的教导,林泽的进步可谓是神速,在对方身上各方面都学到不少东西,老家伙要走了,他还有点舍不得。
不过他也知道‘韩老师’是个大忙人,能够专门抽出两月的时间来这里教导他,已经能够证明他这个学生的地位。
只是离开时盛雍珃说什么也不给他留地址,让他有东西和信件全部送到韩云之那里转送。
这让林泽觉得很不方便,毕竟他是个汉子,韩云之年纪大也是个小哥儿,
“老师,你给我留个地址吧,以后
我有什么问题给您寄信寄东西也方便,我是个汉子,总去打扰您夫郎多惹人闲话啊……”
“无碍,你照做就是,在你没有考中状元之前,别在外面说你是我学生,不然太丢老夫的人。”
盛雍珃说起这个表情是非常嫌弃的。
林泽很无奈,“老师,我就想考个举人当县令,还剩两年的时间以我的水平让我考状元,您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儿啊。”
“一点不高,反正就算考不上状元,下届科举你也必须给我走到殿试上,否则老夫肯定会收拾你。”
盛雍珃看着一点官场大志都没有林泽,也很是心焦。
以林泽的才华成为一代辅国之臣绰绰有余,可林泽就是一点这种心思都没有,满脑子想的都是银子和金子做生意,真的是气死他了。
“林泽,老师知道你有想法,不想趟浑水,但是世道永远比设想的更加残酷,有些时候并不是你想选就能选的,你培养的那些学生将来固然能够替你效忠大稷,可是老师更希望你能够发挥自己所长,不要埋没自己……”
“当今陛下并不是个有开疆扩土野心的帝王,你的理念想法与陛下心中所愿非常符合,你说的东西老师觉得非常有施行力,相信如果陛下知道他一定会全力支持你,建造一个你心目中的大稷王朝。”
“还有林泽,你最大优点是考虑周全和布局,但同样这也是你最大的缺点,你把所有事情都规划得十分完美,这就让你失去了突破和跳跃的机会,少了一些抛出顾虑的冲劲儿,你不要顾及太多,相信自己是足够的。”
“科举考试诗文并不是重点,所以你无须担心,你的策论足以让你在考试中脱颖而出,目前你需要增强的是书法,不是老师贬低你,你那字真是太丑了,不好好练绝对第一个被刷下去……”
“知道了老师,我……努力吧。”
林泽很为难,让他个用了几十年电脑打字的人在短短几年时间练就出一番灵气逼人的毛笔字,真的是件没什么信心。
还有他是个非常恋家的人,不是没有冲劲儿,他只是把事业排在了家庭之后,他所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基于他和爱人和孩子而出发。
“不过老师,我也有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