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三月初,天清气朗,绿油油地麦田随风飘荡着,月婶子和丈夫一同来了田里劳作,准备薅薅草捉捉虫,别让这些东西祸害了庄稼。
辛苦了一年,只待下个月麦子黄了就可以丰收了!
自从国家出了新政策,他们桃李村临近京都自然是得积极响应党和组织的号召,一同拥护家庭联产承包制。
这对于农村来说可是个好政策嘞,村里家家户户都分了田地,以后不用像以前一样和其他村民们一起劳作了,每个人都定了田产,一家人只需要耕耘自己的田地就行了,然后按合同规定上缴一小部分给集体及缴纳国家税金,剩下的就全是咱自己的。
这些年下来啊,村里的懒汉少了,毕竟勤快人干活干多了,总觉得自己亏,渐渐也不肯使力气了,谁让自己受着累别人却偷奸耍滑只知道享受,到最后大家分到的粮食还一样多。
长久以往谁还会老老实实干活,大家都开始磨佯工了,能省力气则省,要不然饿了回家了还浪费粮食呢。
自从出了这么个政策,又有小岗村成功案例在前,大家都是跃跃欲试,难得有了这么个机会,家家户户都用足了劲儿,毕竟除了交上去的那多出来可都是自家的。
于是,这些年下来,月婶和丈夫三得柱每日都是早早就来除虫薅草了,每日里兢兢业业伺候着庄稼,只盼着能多些果实,好养活一家老小!
前几年,他们村里个个都不愿意干活,可现在一个比一个勤快,都想多赚些钱花嘞
这不今天也是如往常一样,这正劳作着,猛不丁听见有人喊,两人一沟头,看着路边上那一家五口人,两人对视一眼,那可不就是她大嫂子家的儿子儿媳妇还有三个孩子麽!
月婶子是个五六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长长地头发盘了起来,她虽然即将踏入老年人行列,但是和丈夫一样不服老,两个人整日兢兢业业地伺候庄稼,家里家外的都是一把好手。
许是年岁大了,见到成子心里头难受的紧,她大嫂子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又把孙女拉扯大,眼看着就要享福啦,人却得了病,说没就没了。
三得柱更是激动,那是他亲外
甥,一见到这小老头兴奋地很呢,在麦地里钻来钻去的,嘴上应着,“成子,回来了!!”
林徽成笑眯眯地往前走了几步,把三叔从麦地里拉了出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三叔,我回来了!家里头咋样啊,弟弟妹妹们都好不好?您跟我婶子身体健朗不还?”
“好好好,我跟你婶子我俩身体好着呢!你弟弟妹妹们也好,都成家立业了。”三得柱拍了拍他的胳膊,眼底满是激动。
这时月婶子也从麦地里钻了出来,面上一副欣喜之意,面容淳朴无比,眼角的细纹随着微笑更多了几分,“成子这回来也不说一声,看看这孩子们也都这么大了。”
她的目光感慨地扫过三个孩子还有胡珍秋,心底很是欣慰,大嫂子啊你的孩子现在过得好啊,三个孙子孙女个个都长得好,你在天上也该放心了。
“三叔,三婶子。”胡珍秋站在一边,笑着打招呼,低头拉了拉身边的林枝,“这不我们家的仨孩子,都这么大了!快喊人啊。”
林枝忍不住躲闪了一下,只是一见到月婶子,眼前就是一亮,月婶子和她奶奶关系最好,平日里没事了总是来串门,有啥好吃的总是塞给她点,对她是再好不过了。
“三爷,三奶奶!”林枝率先开口喊着,语气亲昵地很,上前走了好几步。
“欸!咱家枝枝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跟你奶奶长得可真像啊。你奶奶要是在天之灵肯定得欣慰,有这么个漂亮孙女儿。”月婶子笑眯眯地看着她,更是伸手亲昵地揽了揽她,看她一身干干净净的,面色红润润的心下才算是放心。
大嫂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亲手带大的孙女儿,生怕她不在了,她妈不疼她,看来大嫂子多虑了。
这亲妈就是亲妈,能不疼她么?月婶子心中暗道,自己还是瞎操心,之前还怕枝枝受委屈呢。
胡珍秋抿了抿唇,微微扯了扯嘴角,才荡起一抹像模像样的微笑来。
老家这些人啊,每次都是这样,好像她能活吞了林枝一样。
“三爷爷,三婶子。”林落和林天诚也乖乖地喊了人,大大的眼睛显得很乖,却是看不出半点乖张来。
“乖,乖,这三孩子都听话,瞅瞅瞅瞅珍秋啊,你
福气大着呢。”月婶子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发,满目慈祥,和蔼地很。
林落扯了扯唇角,往后退了退,目光呆滞地看向田里,她最不喜欢来的就是乡下,到处都是土,也不知道有啥好回的。
林天诚倒是傻乐呵,看啥都新奇,这跑跑那戳戳的。
叙完旧,林徽成他们也没来得及去坐坐,就带着东西去了他们家以前的田里,林奶奶的坟头去了。
那里倒是挺干净的,据说前些日子月婶子他们来拜祭过林奶奶了。
站在林奶奶的坟头,林徽成心下满是苦涩,身为人子他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妈养他一场不容易,可他为了工作总是不能回来看她。
只有逢年过节的才能回来一趟,烧烧纸钱说说话。
林枝二话不说先解开了袋子,把元宝和纸钱都拿出来,放在坟前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