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宏义本是一个流浪的剑客,在五年前糊里糊涂的就进了这十三候院,给他分配了阁室后他便整天呆在阁室里,不问世事,也不与人相处,这些候院各候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陈海达就找上了他,也不知道那陈海达是如何说服他跟他结党,但他终归和他的名字一样,宏义,弘扬正义,就如现在手刃了判贼同党熊天路。而现在看众人的表情,也像是原谅了他。
王岚走到这大殿的角落,那里有大型饰物摆着,王岚走到饰物后面,拎出了躲在那的丞相王高,扔在陈海达旁边。那王高也不再多说什么,就是心中极为不服。
之前是为了贪点小利跟这陈海达结盟,每次加纳民税都有三成被他拿去,本来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就是李安邦查透了天也找不到他头上来。可那陈海达偏偏要让已经下水的王高继续深入,硬是说服他参加这次行动,现在可好,啥事都还没做就被抓了,心里是把陈海达恨透了天,现在自己能出的唯一一张牌都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这打斗的声音没了之后,后殿里的四人也就出来了,李安邦喊道:“陈海达,你可知罪。”
陈海达把脸上能皱的,眼角,眉头,鼻子都给皱了起来,怒气低声道:“我何罪之有?你就一昏君,昏庸无能,迟钝无脑的蠢才,这皇位让我来当有何不好?”
李安邦看向孔自明,本想让他给骂回去,可那孔自明却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来。这李安邦低头想了一下,道:“要让位也轮不到你,太子李世璋,孔国师,云老战候,柳战神,李剑仙以及战候院的其他战候文候,哪个比不上你?你多次挑起周边战争,与丞相王高暗加民税,搅得民不聊生,这国君要给你当,天下岂不大乱。”
那陈海达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这些可都是你下的命令,我也只是依照你的命令行事。”陈海达本以为可以一句话把他说的哑口无言,没想到那李安邦居然说了句“那又怎样,反正朕现在就可以判你死罪,抄你全家,你有本事再次说服我,看我会不会饶了
你。”这李安邦话虽这么说,但前句刚说完下一句就开始下令“将罪犯陈海达凌迟处死,全部家当充公,此令一下,再不可更改,就是朕也不行。”令下完,又对着陈海达道:“陈大院长,你别以为朕永远只会是你手中的傀儡。只是我父皇留给我的天下太过太平我才没有锻炼的机会,而现在,是你给了我机会,你不过一个臣子就想拿朕开刀,也不想想你几斤几两,想凭你一人之力抵一国之兵,你以为你是第二个战神啊。”李安邦越说越激愤“是不是朕还要感谢你为国分忧啊,朕是该好好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孔自明看着李安邦,笑了笑,拦下了突然就说个不停的李安邦。李安邦安静了下来,仔细看了看那陈海达,只见他气得都流了鼻血,全身发抖,唯一的弱点“易怒”在众人面前暴露无遗。冯腾暗笑道:“这父子俩人可真是一个德行。”
这李安邦当上皇上这么些年的表现虽然不太聪明,但他小时候可不比他儿子李世璋小时候差多少,什么圣贤书,兵法谋法都能一一掌握,李元民见其如此用功便也没再管他,随他而行。但生在皇家别院,一旦没有了束缚过久,难免会误入歧途,就是这样,李安邦渐渐开始荒废度日,久而久之所学过的也便都忘了。那李元民一直忙于朝政,直到死前都不知道这李安邦后来荒废的模样,还让他继了皇位。不过好在朝政还有云梦竹还有后来的孔自明帮忙操持着,李安邦也渐渐有了转变,这才有了今天这粗话说不完的景象。
虽然押住了陈海达几人,但那三个黑使是无人敢押,那些个战候也没去多在意几人,毕竟全候院的人在这,逃不到哪去,也干不了什么坏事。
李安邦道:“都给我带出去,让陈大院长最后再好好看看他三个儿子。”
令一下,那陈海达王高便被押着走出大殿,而三个黑使这些个禁军是真押不住他们,但他们也还是乖乖的跟在后面。而那计宏义则是跟着战候们一起走,照陈海达这个性格,是绝不容许背叛的,如今这计宏义不仅背叛,还杀了他一名大将,这陈海达定是容不下他了。众人皆知陈海达的性格,故而可以有九成相信这
个在对面临阵倒戈的叛徒中的叛徒,反正那孔自明对任何事都能够运筹帷幄,只要看出他有一点点想做叛徒中的叛徒中的叛徒,令一下,其他战候都会将他抓回问罪。
一出这大殿的门,就可以看见一大群黑甲兵和禁军围着几千个陈海达的私兵,还有他三个儿子也在内,这阵仗南唐看起来确实有点欺负人了。
李侠进把陈海达,丞相王高还有那三个黑使全推进了包围之中,李安邦喊道:“将陈院长凌迟处死,王丞相斩首示众,其余人就地处决。”
一声令下,一大群将士们一齐举起手中的兵器,吓得被包围的几千个士兵连连后退,无奈最后是背靠着背,无路可退,就是最里面的慢点死罢了。
陈海达突然叫道:“姓王的,你还不叫人,我们快死了。”王高应声而动,从袖子里拿出一小条木棒,拧开一头迅速往天上一指,这小木棒竟变成了一根烟花,花蕊扶摇直上,在高空中绽开了一朵红色的花。那些已经快要动手的将士们看到这一情景不自觉地就停下了动作,看着天上的烟花。不一会,宫门外浩浩荡荡冲来有几十万人,身着灰白甲,全是那王高叫来的,那王高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年头,谁没养个私兵啊,这些可都是从禁军黑甲兵里边抽出来的精英,这下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这陈海达总不会和一个啥都没有的人合作,王高这三十万大军常年养在郊外,所知之人也都被杀死,就连陈海达也是跟他合谋加税后才发现他有这么一批兵。那陈海达也不会多笨,早就猜到了有异心人,这是他给自个留的终极后路。
那百里向鹏忽然挥剑横扫出一道剑气,把前方的几百名将士一齐扫死,踏步而起直刺那李安邦。这下柳阳羽明白了,刚刚那百里向鹏停下手,就是为了引李安邦出现,还有机会直接刺杀他。
那柳阳羽此刻正在李安邦身边,百里向鹏知道近身行刺难度更大,直接刺,扫,劈出几道剑气,剑气扩散很大,从四方直逼李安邦。柳阳羽连忙推开李安邦自身却来不及走开,急忙运气护身,虽然这威力看起来很大,但柳阳羽何许人也,最多也就被逼退一两步。但在柳阳羽刚化
完剑气时,却听到孔自明和云梦竹大喊“不”。转头一看,竟发现自己中计了,那百里向鹏早就猜到了柳阳羽会怎么做,故而声东击西,待柳阳羽推开李安邦后必定会运功化剑气,在这个时候正好给了他杀李安邦的机会。剑气发出,那些战候和冯腾都在下面来不及相救,旁边的孔自明云梦竹年纪老矣动作缓慢,却只有那一直在李安邦身边的屈安南挡下这一道剑气,却连给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剑气一中直接闭了眼,连跟李安邦道个别的力气都没有。
李安邦抱住屈安南,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来不及思考,不,是不敢思考,他怕知道了屈安南忽然死去的真相。下面的大军们已是开始了战斗,柳阳羽真气一震,一飞冲天,接连发出几道比百里向鹏发出的剑气还要凶猛的剑气,直逼向刚落地的百里向鹏,那百里向鹏见剑势凶猛,也不敢硬接,只得是后跃躲避,那地板被这几道剑气砸出了个大坑。柳阳羽落地后便犹如疾风般直飞到百里向鹏面前,连砍出数剑,每一剑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又快又猛。那百里自知躲不了,便也只可使出全身力气,挡下这些剑招,每挡一剑都会震出一圈犀利的真气扩散向四周,而那百里向鹏则是连连后退,柳阳羽便随势而上,砍下第十剑后,那百里向鹏的剑居然断了。而柳阳羽的剑又是在出剑的路上,好在其他两个黑使及时赶到,灵用两把短刀接下剑招,冰河为其加输内力,才勉强挡下这一招,那百里趁空档一跃向前直震出一拳,硬生生的砸在柳阳羽的胸部,柳阳羽被打退几步,那三黑使则迅速转身逃走。
那柳阳羽转眼一看三人已是不见人影,站在原地大叫一声,震得在场的近百万人震耳欲聋。接着忽然就冲进战场,将那些王高和陈海达的私兵如斩乱麻般屠杀,就连陈海达那三个儿子一眨眼就死在了柳阳羽的剑下。陈海达见那三黑使都不是柳阳羽的对手,那柳阳羽又像疯了似的屠杀战场,便立即下令“所有人,撤退。”
陈海达一方所剩的将士不到两万,一半掩护,一半撤退,陈海达靠着自己的轻功飞奔在众人前头,几个大步就甩了众人五十余丈,可怜那不
会武功的王高被当场刺死,而能够随陈海达逃出的私兵只剩七千多人,可在半路上遇到了乔迪,陈海达不敢多加逗留与他对峙,便让将士们缠住他,最后只剩五千人随着陈海达逃离。待冯腾赶到时只看见了全身是别人的血的乔迪,还有躺在地上的两千多名士兵。
......
战役结束,这血流成河的皇宫由上百号人清洗着,那些死去的将士们也被抬到部队中,用南唐最好的葬礼来埋葬他们。但那皇后的葬礼,却远没有那些将士们好,只有皇帝李安邦一人在她身边,这是屈安南生前跟他开玩笑说过的。
“要是以后我老了你还会不会爱我?”
“当然会。”
“那等到我老死了,你可别背着我干坏事啊。”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咱呀,必定是长长久久的。”
“我喜欢安静,以后若是我比你先死,我只要你一人守着我。”
“你可别说笑了,你是凤,凤哪会死。”
......
李侠进来到这灵堂来,同李安邦跪在一起。
李安邦没有说话,只是失神地看着屈安南的棺材。李侠进对着屈安南的棺材道:“你这个朋友啊,年纪比我小走得比我早,好歹也是一起喝过酒的知己,我们有将近五年没讲过面了,没想到啊,你就这么离去了。”
李安邦无气无力低声道:“有没有带酒,咱再与她喝一杯。”
李侠进哈哈笑道:“哈哈哈,你还不认识我吗,酒不离身那是必须的。”
李侠进拿起腰间的酒葫芦,打开塞子,举起葫芦,道:“屈妹,一路走好。”说完,倾倒着葫芦,把酒倒在地上。接着又倒进自个的嘴里,在接着,被李安邦抢了去,直灌入肠,似乎刚入嘴的酒从眼里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