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三想了想也确是如此,能够残杀东厂鹰犬自是有功夫底子的,要说功夫底子深厚的莫不是那名震大明的八大门派了么,顺着这条线索勘察下去是较为简易。
盏茶功夫,楼下街道上已经传来了三遍军甲飞掠声,其后两次更是有刀剑的拼杀。
苟三将窗户掀开一丝缝隙,躬着身子眯着眼紧紧的盯着,整排街道上的屋子先前还有零零散散的等会闪动,在响起拼杀嘶喊后全部都熄灭了,就是苟三也叫老酒将灯吹灭。
不多时,三道黑影又是逃窜到这条街上,黑影焦急转动着,想来是想从周围找到一处藏匿点。
只觉黑影隐隐看来,苟三撑着窗户的手不由得一松,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也是在这时,另外的几条巷子
,马蹄声滚滚而来,苟三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示意老九躺到床上去。
苟三蹑手蹑脚的退了回来,刚掀开被窝身后却是传来焦急的拍打窗户声,苟三暗道完了。
连着七八道拍打声,老九轻轻点头之后苟三只得打开窗户。
三个人穿着夜行衣,两个较为魁梧,一个有些消瘦,攀附在屋檐下,当苟三打开窗户的瞬间飞跃进来。
苟三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窗外的情况,跑马声也是越来越近,一把将窗户拉拢回来。
房内漆黑不见五指,唯有那火炉散发的淡淡昏光,就在苟三长长舒了口气之时,突觉脖子一冷,一柄锋利的匕首顺着左边直抵在苟三喉咙上,一道略显沉怒的轻声传至耳畔:“别出声,否则你先死。”
苟三双手举起来,就着昏暗的火光偷偷向左撇了撇,背脊发凉。
刻钟之后,外面的马蹄声又是响了三四回,当声音稍稍远去之时,苟三咽了咽干渴的唾沫,小声的道:“三位好汉,小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不能...能不能将刀子先撤了,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手握匕首的那个人沉吟了好一会,这才松开些许抵在苟三脖子上的匕首,沉声的道:“如果敢出声我便先宰了你。”
苟三长长舒了口气,手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适时老九已是过来扶着,坐到床沿上。
又是一阵马蹄振动,较为之前要嘈杂一些,也伴着一声暴戾的“搜”。
听得那声搜,房内的三人身躯显然一振,苟三也是站起身来,压低声音的道:“如果再找不到踪迹,军兵想来会挨家挨户的搜查,届时就没有一点生机了。”
那三人不可置否的点头,其中一人率先道:“李师兄赵师兄你们先于此隐匿,我去将鹰犬引走。”
听话音竟是一名女子,声音还极其灵动,既是如此那是最好不过了,也是挑了挑眉。
“师妹不可!”其中一人一把抓过就要开门离去的女子,轻呼一声,道:“还是我去吧。”
“赵师兄照顾好师妹。”那人不待二人回话一步跃出房门,消失在黑暗之中。
“赵师兄小心!”
“师弟!”
剩下的二人惊呼一声,男子拉住想要追出门去的女子,道:“赵师弟劫狱之时已是受了重伤,这般出去怕是突围不了。”
“师妹,你且藏匿此处,待天明师伯到来时再做定夺。”
“师兄!”仅剩的那名女子纤手紧紧抓住门沿,见两位师兄都消失在黑夜中,狠狠的抽泣了起来。
“贼子在那,给我杀!”
“斩此人头颅赏银千两!”
马蹄声抽刀声军甲声寒风声,声声四起。
冬夜的雪最适合漂上那抹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