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面容虽是不变却不难看出神色有些纠结,看得苟三又是后退一步后轻轻的拍了摊位一巴掌,道:“一千两,少一两这桩买卖就不成。”
苟三心里发笑,故意拖延几吸作思考模样,余光撇向那黑匣子,道:“凭地多了二百两,我看这样吧,你摊位上也就着寒晶石值钱了,不如我再讨一物件,如何?”
瞧见苟三摸着黑匣,老头子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他可是打开来看过的,里面就一破卷,还只是残卷,根本无用,那黑匣子紧是让它显得神秘些好多讨些价钱,当下站起身来,道:“行吧,今日就当老夫卖你个便宜。”
老汉包好黑匣与寒晶石,瞧着苟三并未丢来钱袋,皱眉之际见他手掌中凭地多了十数张银票,每一张都印着个大大的千字,悔得肠子都青了。
苟三往指头吐了口吐沫星子,从十数张千两银票间中取出两张五百的递给老头子,末了不忘道声谢了。
苟三行走在街上,摸着放在衣包里的小黑匣子,传音道:“小倩姑娘,里面是啥,你能瞧见?”
“气息有些熟悉,好似多年前见识过,找间客栈一看便知。”聂小倩也有些拿捏不住。
苟三赞同的点点头,抬眼在街巷中四处寻找,就近入眼的便是长风二字,盯着那风招子瞧了许久,鼻息沉沉的吐了口气。
“哟,客官里边请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呐?”瞧着苟三衣着华丽,在门口驻马石前栓上高大的骏马,小二老远便是小跑过来,取下肩上的汗巾在长凳上扫了扫,点头弯腰的笑着问道。
苟三目光习惯性的望向那楼梯下的柜台,只是那熟悉的掌柜不在是记忆中的那人了,挤出一丝笑意寻了个靠窗的客桌,道:“来壶你们店的招牌酒,再来盘牛肉、清蒸鸡、烤鸭。”
“再来盘花生和鲈鱼吧。”苟三想起先前
在长风客栈所吃菜单,一样不少的如实照来。
“得嘞,您先喝茶,立马给您现做。”听着眼前大家少爷装扮的少年道着长风客栈的几样招牌菜,店小二满脸堆笑,于苟三倒了杯茶后利索小跑,一边高喝着苟三报了各道菜名。
瞧着客栈内吃酒的人并未多,也无人留意,苟三啜茶间隙将笑黑匣子在桌子下面取出来,瞧得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破羊皮,皱眉间关上匣子双手扯起羊皮。
苟三眉头越皱越深,羊皮上画着的好似一块地图,密密麻麻的笔画弯弯扭扭,时不时有个山坳坳,在羊皮尾部还书有几行看不懂的古字,传音问道:“小倩姑娘,这羊皮上整的是些啥,你能瞧得明白不?”
“小倩姑娘?”聂小倩久未回应,苟三轻唤几声。
良久,才传来聂小倩难以平复的激动颤音,“这是须弥丹小半卷药方!”
“果真存在?”苟三惊诧,问道:“那这地图又是什么,药方为何要画地图?”
“我明白了!”又是好半晌,聂小倩终是平复了心情,道:“应该是须弥山的地图,须弥丹须弥丹须弥山,须弥丹在须弥山,或者说是须弥山有炼制须弥丹的完整药方!应该只有此种解释了!”
听着聂小倩激动的传音,苟三脸都垮了下来,有些无力的道:“小倩姑娘,须弥山都不知道消失多少年了...”
聂小倩半晌未有传音,苟三意识道自己话语有些丧气,忙道:“这张羊皮好像是三分之一,寻得另外的两块应该能拼出完整的路线图,希望大大的有啊。”
“好了,你也不用安慰我了,不过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这不,无意间寻到了小半地图。”
苟三下意识的点点头,看着羊皮尾部那几行小字,传音道:“小倩姑娘可识得这几字?”
“认得几颗,这是上古天文,从字面工整来看,应该是一首诗。”聂小倩顿了顿,道:“第一行的第四字好似尽力的尽字,第一行最后一字好似空字,第二行第五字应当是山字,第三行第一字像不字,最后一行第六字应该为人字...”
苟三哑然,二十八颗字仅猜了五颗字,还不一定就是,挠挠头,问道:“这世间有谁能认得上古天文?”
“如
果说要认识上古天文的此世应当仅有神农架的炎帝子后裔了吧。”饶是聂小倩都有些不敢肯定。
苟三呶呶嘴,神农氏流传至今可是秘族,仅是知晓个神农架大概位置,怕也与瞧这羊皮卷一般无二,根本就寻不到神农氏。
苟三收了收心思,安慰道:“反正也不急于一时,等我道行差不多了就去跑一趟。”
聂小倩再无回音,苟三将羊皮卷丢如纳戒中,适时店小二也上全了酒菜。
盯着盘中如出一辙的几道佳肴,苟三与自己斟了杯桃花酒,拾起筷子夹了块牛肉,咀嚼的面容有些失落,捏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的看着那空荡荡的酒杯,不再多吃一口,多喝半杯,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离去。
总有一些味道是让人记忆深刻的。
尽管她一模一样。
可她再也不是她。
虽是饿了会食,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