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遇见了一位好心女道友!
二人一牛随在小玲身后,瞧她折纤腰以微步却似随风摆柳,几番兜转终是走出了青城内门,来到外门之中。青城门中内门就似嫡系长子,而外门这是旁系。从这地势分布就可瞧出一二,内门依山傍水,峰峦数重,而这外门则位于青城门山前出,占地委实不小,土地平旷,屋舍俨然,可多是“简陋”屋舍,简陋二字是相对内门而言。
川秋雨好生谢过了领路小玲,这才抬首直视小玲,瞧她梳个羊角辫,好生“可爱”,明眸皓齿,樱桃小嘴上是翘鼻尖尖,让人一瞧就知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女。
小玲临走前,回首道:“还不知你二人名字。”
“川西凉。”
“放牛娃。”
“哞哞哞。”
小玲掩面“扑哧”一笑,走了。
外门弟子不似内门弟子消息灵通,渠道极少,可入这外门之中,川秋雨、放牛娃与这青牛仍是备受人关注,因这青牛儿实在太显眼,这青城门修行之地何时混进一头青牛儿?
有几位眼尖的瞧见这二人一牛是从内门之中行来,还有这九月阁的小玲领路,“识时务者为俊杰”,一时不少人
围了上来,好不热情:“师兄来外门吃些什么?”
内门中人可随意出入外门,而外门中人却不可随意出入内门,这便是规矩,外门子弟已是习以为常。瞧见这内门中人来,无外乎就是来讨几口吃的罢了。
放牛娃是个礼貌人,人敬他一尺,他也要还回一尺,忙道:“多谢道友接待,初来乍到,不知‘源朝店家’在何处?”说罢,微微一笑。
那几人闻言初来乍到,忙的抢着引路,为何呐?初来此地之人就可在内门,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修为五段之上,一种是有关系在里头,攀关系进内门。这两种人,无论哪种都不可惹,尤其是这第二种有关系之人,再瞧这放牛娃二段修为,这不正是第二种人?由此瞧来,吃关系这条路在何处都是条硬路子,不光是在俗世,于这光怪陆离的修行界中也是如此。
源朝酒家!
川秋雨、放牛娃二人终是寻到了青丑口中的“源朝酒家”,瞧这门庭若市的模样,川秋雨二人入店去,柜台后头坐着一位美妇,身淡蓝翠水纱衣,眸含春水,对每位来往的可人都笑意盈盈。
此处自然少不了楼三千,楼三千只瞧一眼,便摇头:“不合老夫胃口,还是我妻汤渐红好!”
“店家,十碗‘肥肠米线’。”川秋雨行到柜台前,浅浅说道。
美妇眸子一闪,笑道:“这位小友,实在抱歉,方才最后二十碗被人给买走了。若要吃,明日再来吧。”川秋雨闻言眉头一凝,放牛娃都已是饿了两日,再候一日怎可?遂道:“那便有什么上什么罢。”
“好,那便给小友点上十碗“肥肠米面”,小友寻座,稍后就送上来。”美妇连连歉笑。
“源朝酒家”分上下两层,一层多堂食,二层小隔间。
瞧这一层人流不息,川秋雨、放牛娃二人直上二层去,将青牛儿留在门外,它也不嫌弃,随处找了个地有模有样的盘蹄而坐,来往人瞧的出奇。
川秋雨寻了处珠帘小隔间,透过珠帘可将一层众人瞧的清楚!不多时,米面就端了上来,放牛娃饿的急了,方才山上还是腼腆,此间瞧见红汤白面一碗碗,食指大动,举筷就一碗接着一碗吃下肚。川秋雨倒是不吃,他
没
心思吃,正思索着楼三千先前交代过的话:“青城门中不比俗世,人心险恶,勾心斗角大有人在。”才来青城门不过两日就是瞧见外门老师兄欺凌八九岁孩童之事。心叹连连,世道不安稳呐。
川秋雨也并非是个聚着旗号救苦救难的主,世间琐事三万千,他川秋雨一人又怎能估计的齐全?无非就是遇见了,出手相助罢了。气运是个瞧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就如同僧前香火一般,你说香火无用?他又可护你平安,说它有用,世间疾苦还是这些多。放牛娃若不是遇见了川秋雨又与这些“苦不堪言”的外门中人有何区别?甚至都不踏如修行一途,早死在先鸣集外芦苇荡一处水凼里了。还有今日吃“肥肠米面”的快意?
放牛娃吃完了五碗,余下五碗在桌上,无论川秋雨怎么说,他都是不吃了。川秋雨没办法,只好提筷。
筷提起,却送不至口中,为何?透过珠帘瞧见这一幕。
一层喧闹。
川秋雨记得这个八九岁的孩童,正跪伏在一处桌前,桌上摆满了“肥肠米线”,约莫二十碗。桌上三人,约莫都是二十岁上下。
“你今日又不曾讨到丹药,还敢来朝我讨饭吃,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你瞧我胡马像是个善人,养闲人之人?”名为胡马叫骂后,抬膝一脚将跪地讨食的孩童给踢的“人仰马翻”,其余二人笑。
“嘶...这是何物?”瞧见自孩童袖间滚出一圆咕噜小物来,胡马凝眉瞧来,身旁一人惊道:“二纹‘聚灵丹’!这是二纹‘聚灵丹’呐,胡老大,你这突破五段修为有望了。”
孩童瞧见袖间丹药滚落在地,忙的捡起朝门外跑去,可他怎生能跑过这人高马大的胡马,一把揪住,拖拽回来。
小孩瞧他险恶,不愿将丹药取出,死死拿捏在手心,胡马生怕这小子将丹药给捏碎了,也没硬抢,朝身旁一人使了个眼色,只见那人去了一柄寒光匕首隐在袖中,他欲“杀鸡取卵”,砍臂取丹。川秋雨瞧的仔细,心神一怔!
这等时候,试问川秋雨救否?
不料不待川秋雨出手,掌柜美妇迈步朝着方来,口中赔笑:“胡道友,这不过个八九岁孩子,自外城远道而来,放他一马吧。
”遂蹲在孩童身前,挡住了袖里藏刀的那人,忙朝泣不成声孩童道:“快,听姐姐话,将这丹药给他就是,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去。”
孩童方是手头松动,胡马就是忙掰开他手指,取出丹药。“得来全不费工夫呐,二纹‘聚气丹’。”袖里藏刀那人续道:“胡老大,何不问他此丹从何而来,我可是瞧见药阁青丑仙人出了山门呐。青城门中何人还有此丹?”
胡马觉得有道理,忙呼道:“小子,此丹从何而来!”
美妇搀着孩童朝屋外行去,胡马久唤不回,气的一拍桌子,四段修为尽数撒在桌子与八九岁孩童身上。
“千茶,你可是当真护着这崽种。”美妇名为千茶。
千茶止步,回首仍是赔笑:“小店利薄,你胡道友少说在这店也赊欠了有千百钱,不如今日就卖个面子给我,放他一马,这笔账一笔勾线,如何?”
这话委实诚恳,教人难以回驳。可偏偏胡马就是个骑大马的冲冠怒人,莽夫能听进这话那也便不叫莽夫了。他胡马也不至于这些年仍在四段修为了,就这悟性,他还当是一粒丹药就可了事。笑话!
“甚?我胡马甚时赊的甚账,我怎不知晓,你二人知晓么?”谁料胡马竟是耍起无赖来,手指孩童,龇牙欲裂:“小子,快将此丹从何处何人手里取来说出!可少受些苦头,你还真当这黄脸婆娘能保你不成?笑话,在我胡马面前,今日无人可保你。”
五段修为便可入内门,胡马正是四段上游,在这“源朝酒家”中确是无人敢动他,这也是他这般为所欲为的缘由!此间,源朝之中也并非无内门弟子,不过都是知晓胡马内门之中有依仗,多数抱个瞧热闹的神态,活生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千茶闻言这无教养的胡马唤她“黄脸婆娘”一时就是火烧眉头,只她是三段修为,敌不过这胡马。
胡马叫嚣更甚:“你再不将他给交回来,休怪我胡马今日将你这‘源朝酒家’给拆了!”
千茶难办!
胡马提起别在腰间的两柄长板斧,就朝千茶来,气势凛人。千茶寡言,却是从不曾将这孩童给拱手让出,又奈何不住这疯子胡马。只好任由他胡作非为,行至
“源朝酒家”招牌下,胡马手中长板斧一挑,直朝招牌去。
看客摇头叹息:“这开了许多年的店子今日就砸在她手里喽。”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川秋雨忙将手里竹筷凝再眉前,运其内息,勾本源于其上,盛茫一片,颤鸣音来,不绝于耳:“去!”随手一丢,直朝空中那炳长板斧而去。
“铿锵”一声,这竹筷也可打出金铁交击之声来,可想它势何其猛!再是“啪嗒”一声,胡马长板斧掉落,胡马他眼疾手快,接在手中,只瞧见斧面之上多了个指头粗细的窟窿!此不为奇,门梁之上“唰”的一声响来,瞧去,竟是一根竹筷插在门梁之上。
胡马唏嘘不已,这是一根竹筷将他手中长板斧给击出个窟窿来?“嘶...这?何人!”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瞧你这德性,应是活够了罢!”放牛娃一愣,从不曾瞧过这般王霸之气的川秋雨。川秋雨寻日就是寻常少年,不与人交恶,可若是结仇,川秋雨才不是个沽名钓誉徒,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谈甚脸皮,不是么?一言不合,横刀立马,打过!
胡马心惊有二,其一,真敢有人在外门之中寻他事!其二,他是从不曾在外门之中瞧过这头戴黄竹斗笠的少年。
“你是何人?”胡马直问。
“吃面人!可你扰了我清静,又扰了家师故友。”川秋雨不慌不忙道,若是这胡马再问,他不介意将青丑名号报出!料这几人再是胆大妄为也不敢与药阁阁主作对。
“我管你是甚吃面人或是喝汤人,你可知我是谁。”胡马叫嚣,他已是瞧清川秋雨只是个一段修为之人,其后的放牛娃也不过二段修为,方才一竹筷将他长板斧给击个窟窿,委实是奇!胡马就这点头脑,宁愿信他二人真是这修为,也不愿多去想想这斧面上的窟窿怎么来的。
“敢情是个初来乍到的小子,嗅着味,乳臭未干!”胡马言罢,突的发难,丢出另外一斧。
川秋雨摇头一笑。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