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秋雨一惊,忙撤三步,朝北山瞧去,暗暗惊道:“此地还有人?”
北山之上,一处大石上有一人,正朝这方瞧来,眉头紧锁,面色紧绷,方才他将观山亭瞧的仔细,三人口舌之争,可一瞬恍惚,玉盒男子就已不见人影,胡马也是倒地。再见川秋雨屈身不知对倒地胡马做了甚,胡马似疯子一般癫狂起。
那人点空踩云来,落在川秋雨身前,川秋雨却认得此人,此人正是药山之上寻玄铁的谢于沙,难怪方才胡马口出胡言,被他一剑杀死。
谢于沙点地川秋雨身前十步处,侧身负手,直问道:“手握玉盒之人是我师弟,他人何在?”谢于沙直截了当就问此话,此事确是他不解之处,只一息失神,竟人不见!谢于沙凝阵师,同不懂画阵手段,自然不知观山阁上
布了凝意阵法。
“何来手捧玉盒之人?”川秋雨自然不会说道被他杀了,惊世骇俗。
谢于沙,侧目撇来一眼,细细瞧着川秋雨,他也不知该如何接话,眼前这少年显然是在说谎,方才明明三人同在观山阁之中,他却说不曾见过玉盒男子。
“你可知晓我是何人?”谢于沙不再过问师弟之事,而是这般问道。
“不知。”川秋雨回道。
谢于沙只觉今日委实是怪,可又说不上来是何处怪!遣师弟来此探一探川西凉的本事,却人都找不见了。胡马也是如此,进了一趟观山阁,就疯癫了起来,这观山阁里究竟是何门道?谢于沙越过川秋雨,迈步只朝观山阁去,瞧他来回踱步几番,眉头不下,却又发觉不到甚奇怪之处。
迈步下了观山阁,来川秋雨身前,凑上前去,却道:“你不知我?那你可要记好,我名谢于沙。”川秋雨闻言毛骨悚然,心头七上八下,谢于沙自报家门,这是何意?
“你可是瞧见了我谢于沙杀人,青城门中杀人可是大罪,我谢于沙受不起大罪...厮...瞧这四下无人,那便只好杀了你,我才可夜里安心睡呐。”谢于沙本无心杀他,今日前来只来试探一番,可谁料这胡马口出胡言,回头此事若是传开,谢于沙的面子可是扫地,只好将他一并杀在北山,遂手中取出一剑,细细抚了几番,道:“这剑可还从不曾杀过一段修为的人,委实委屈它了。”
谢于沙忽发难,手中震剑,剑声嗡鸣不止。川秋雨凝眉不下,心道:“不妙!”先前他已是飞廉梨花枪尽出,此间灵气恢复不过两三层,怎生与这谢于沙打斗。
镜海之中,二位仙童也是急了,楼三千抢道:“小子,快跑,此人足有八段修为,你怎生也是敌不过。快唤砂鹤出!”
谢于沙不费吹灰之力使出一记崩剑,川秋雨忙施三千身法,朝后险险避过此剑,虽是避过,可剑气仍盛,避闪不开,“刺啦”一声,一道足有一寸深浅的伤痕挂在川秋雨胸前,历历在目。方才若是飞廉身法,定可躲过此剑,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施了飞廉术,就再无自保之力。
一记崩剑未中,谢于沙倒是皱起眉头,这记崩剑,虽是随手丢
出,不及他三层修为,可也不至于一段修士都杀不死。饶有兴致道:“有点门道!”
“我再使一剑,仍是此崩剑,你若不死,那便由你不死。我谢于沙说到做到。”谢于沙言罢,再举剑!
“对了,纸鸢之上的字我写的如何?川西凉,真窝囊。有娘生,没娘养。你听听,可押韵?”谢于沙瞧向川秋雨,就似瞧一个将死之人。
“不妙!”含笑风忙道。他可是知晓川秋雨的习性,方才谢于沙若是不说此事,川秋雨定是唤砂鹤先行遁去了,可这话一出...
川秋雨勃然色变!楼三千连连劝道:“小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莫要上头,你若身死在此,可是一尸三命呐。”楼三千口中这般说道,却早是与含笑风盘膝而坐,手中辉茫绽放,镜海之内,三千楼已现,四鬼杀天盘空!二位仙童做了两手准备,若是这小子真是气血上头,只好出手一助,除了眼前这厮,可这代价极大,一着不慎,天道崩殂,二老将齐齐陨去。
川秋雨凌冽的眸子直扫谢于沙而去,谢于沙剑鸣震耳,狰狞一笑,挥剑直朝川秋雨而来,同是一记崩剑,却相比方才,气势凶悍了三倍有余,谢于沙意欲一剑了解川秋雨,免得拖泥带水,麻烦。
“二老,无需如此!”
川秋雨此间朝镜海之中二位仙老道了一句。楼三千、含笑风不明何意,生生止住了出手。只瞧川秋雨心沉镜海,跪拜苍生疾苦楼前,沉声厉道:“小纸鸢术!”
谢于沙一剑已至身前,川秋雨凭借一息飞廉身法,陡朝后撤去。谢于沙一剑足有六尺,惜川秋雨只躲过了三尺,余下三尺划空而来!撕裂之疼于川秋雨浑身蔓延,三尺剑锋肆无忌惮自川秋雨左肩砍下,其势仍不减,欲将川秋雨竖劈开来,一分为二。
楼三千、含笑风二老吊着白眉,手中术法已凝实,稍有不妙,便尽数打出!
川秋雨却是一笑,冷声道:“就这?”
谢于沙心头一紧,紧盯川秋雨,不知川秋雨此笑为何意。
忽的,刹时空中悬浮一纸鸢,无风自起,围着谢于沙上下纷飞,只谢于沙却是瞧不见,其上覆了一凝意小阵。此为凝意阵嵌套小纸鸢术。
“咻咻咻!”
小
纸鸢术陡然散开,竟凝成一柄羊肠细剑,直朝谢于沙伸剑之手劈砍而下!
羊肠之剑,名不虚传,可砍山,可断水,削铁无声。
“刺啦”一声,谢于沙呆若木鸡,木讷原地,再避已是来不及,一臂已断!至始至终,谢于沙不曾见到是何物斩落他一臂。
羊肠一剑下,臂断无丝连。
谢于沙一剑已是松动,川秋雨借此忙的退身而出,收了羊肠小剑,朝后疾退。楼三千、含笑风此间已是呆愣,瞧这断了一臂的谢于沙模样难堪,楼三千忙道:“小子,你何时学了小纸鸢术?还将羊肠剑凝成纸鸢,再套凝意小阵!套路新奇,老夫都不曾料到,真乃奇才唷!”
川秋雨来不及与楼三千啰嗦,忙唤一声:“砂鹤!”
不过,终究是小看了谢于沙方才一记崩剑之势,川秋雨方行两步,只觉体内生机皆断,经脉衔接之处,处处断裂。川秋雨半膝跪地,手捂胸口,口中血流不止...砂鹤还未出,川秋雨已是行不得,当真身死北山?
“川西凉!川西凉!川西凉!”其后谢于沙狂吼三声,失心疯一般。瞧他气急败坏,一臂斩落于修士而言并不算甚,只这颜面是丢了一地。试问,山中大虎有朝一日被猴子挠了一爪,当是何等模样,此间谢于沙就是何模样。
单臂持剑上前,一贯的冠玉之姿如今是个睚眦欲裂模样,人径不灭,不现峥嵘。他实在不曾想到川秋雨能有这等手段,也想不明白这是何手段!
“纳命来!”谢于沙缓步行至川秋雨身前。
川秋雨已是回天乏术,不过镜海之中楼三千、含笑风却是收了术法,一脸瞧热闹姿态,含笑风连道:“这小子,气运真是不差!”
楼三千搓搓手却道:“那是随我,女人缘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