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大多数人都还是挺满足于现状的,少数不满足的早就悄无声息的使劲儿,希望能更上一层楼。
也确实,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想要晋升确实得努力工作,奉献自己。
可有时候,单单努力是不够的,还需要那么一点点的运气。
王大叔就感慨着自己大儿子的运气好,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毕业就进了厂,有了编制,正好二儿子接了他的班,现在两个小房子还换成了一室一厅,一家人过得红红火火的多好。
恰巧他家大儿媳妇来拿东西,听到这话眸色暗了暗,紧紧握了握拳头。
本来一间房他们一家人住的多好,但是公公却死活要换房子,天天一大家子人住。
本来公公说好的让丈夫接班,就算丈夫不接班,也能给她啊,可是公公婆婆倒好,让老二家还有小姑子接了班。
而她这个天天操持家务的大嫂却还是个临时工,哦,还有老二家的也是临时工。
她面无表情地扭过身,恰巧看见小叔子起来了,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扭身就回房间了。
丈夫还躺在床上睡得正香,隔壁小姑子的说话声透过床板传了过来,看着狭小的房间,她不禁悲从中来。
他们夫妻俩睡的也是双人床,下面放柜子上面住人,还能坐人,屋里头除了这几个放在床上的柜子,连个板凳没有。
一家人进进出出的,就是娘家给的东西,她都没法补贴儿子女儿。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就这公公婆婆还在外面炫耀。
看着王大叔那股子得意劲儿,陈镇华有些无语,你这炫耀也找错人了吧。
他儿子明明更出息好吧……
陈镇华心中暗暗吐槽着,面上却是一丝不露,只是默默抬了抬胳膊,有些惊讶地说,“呀,现在都快一点了!”
顿时,王大叔忍不住多瞅了他的胳膊两眼,不就是有个手表么,有啥了不起的,他家也有一块呢。
待看到手表的标志后那眼睛都忍不住睁大了,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是梅花牌的手表?”
梅花牌的手表可是真真正正的国外表,还是啥瑞士产的,在百货大楼里一说起梅花牌的那就是一等品牌了。
早知
道这个时候中国的进口手表并不多,没一块梅花表都是价值不菲,仅仅一块功能简单的梅花表就需要300块左右,这也就算了还需要外汇才能买。
现在一个国企厂里的职工月薪也才五六十元左右,干部或许更多一些,但是对比这些进口产品,那都是九牛一毛。
所以王大叔才如此的惊讶,毕竟陈志远来上任也不过两年多而已,虽然是个干部,但是也就比他大儿子多出来个十几二十块。
还是大学生呢,也不咋地啊,他儿子可是老早就来厂子里上班了。
只是,现在看到陈镇华手腕上的那块表,他心里不禁酸酸的。
两个儿子上班这么多年了,也没说给他老子买点啥东西。
是的,王大叔认定了这就是陈志远给他买的,要不然就凭陈镇华一个农村老头子从哪里来的钱。
“陈大哥,是志远给你买的吧?你儿子可真孝顺啊!”王大叔语气酸溜溜,眼睛直盯着手表看。
陈镇华挑了挑眉,刚想说点什么,女儿却悄悄戳了戳他的后背,顿时心里一机灵。
这时候可是儿子的关键时刻,可不能为了面子瞎胡说,再让别人误会了。
这个老王可是个大嘴巴的人,他还是谨慎些,要不然因为自己吹了个牛就害了儿子的上升路,他非得哭死。
“哪里啊,我儿子那点工资可买不起。”陈镇华忙笑了笑,猛地把胳膊往王大叔那戳过去,差点打到他的脸。
王大叔猛地往后扯了扯,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陈镇华一眼,“那不是志远还能是谁啊?”
他们家不就这一个工人干部么?
陈镇华淡定地指了指手表上的磨损处,眼神不禁柔和了几分,“这是一个战友送给我的!”
那位战友是他最好的兄弟,当初也是为了救他受了伤才提前退伍的,不过陈镇华一点也不后悔。
既然是兄弟,自然得鼎力相助才行。
这些年,当年一起的好弟兄们没少给他帮忙,两个孩子上大学啥的都有帮忙。
现在他们还常常写信给对方,可以说情谊半点没有消退,一提起他们,还能想到当年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
“战友?”王大叔惊了一下,赶紧站起身来,,“大哥,你是部队出身?”
陈镇华淡定地点了点头,怀念似得说,“是啊,当初战争结束以后,我这腿跟手都受了伤,不中用了,就退伍了。”
王大叔不禁满眼钦佩,“厉害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