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这个世界对他充满了恶意，恨不得他当场暴毙。

“你，要放弃了么？”

就在此时，墨寒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温柔男子的声音。

他有些不淡定了，问道

“是谁？是谁在说话？”

男子不喜不悲，依旧温柔，道

“我，就是你啊，所以，你，要放弃了么？”

墨寒沉默了，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就是自己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么？亦或者说，他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而自己是新生的意志，所以只记得极少的地球记忆。

男子见他默不作声，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我就是你，没有新老，也没有先后，我们是同一个意志，你，是本我。我，是真我”

本我？真我？

一语惊醒梦中人，墨寒再无顾忌，道

“放弃？我怎会放弃，只是魂境强者，我...根本无力回天”

男子微微一笑。

“这难道不是放弃么？”

墨寒欲言又止，男子又道

“修士，修的是心，逆的是天，魂境与之相比，不过蝼蚁尔”

墨寒有些沮丧。

“可我现在，连蝼蚁都不如”

“伏地之龙，安为走蛇？”

“你的意思是？”

“想一想，被马后蹄正中眉心，为何无恙？被那族器毛笔击飞几十公里，为何不死？仙

人随意吸收灵气的能力，我们，为何拥有？墨家墨山，初次见面，为何称我们为前辈？”

墨寒心神狂震，迟迟未语。

“这...”

“这一切的答案，就在我们失去的记忆里”

此句过后，本我便再无话语传出。

在记忆里么？

墨寒睁开了眼睛，糜兰还是将他举起的状态，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完成，

他有预感，自己的记忆若是尚存，斩杀糜兰，定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可是，这么多天以来，只有被马踢晕的那次，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生的碎片。

这并不能帮他解今日之危。

怎么办？真我告知我不凡，可又能如何？龙心已不在，只能为走蛇。

墨寒眉头紧皱，再无先前的平静，虽然知道，恢复丢失的记忆，就能活命，这是唯一的选择，可他对此没有一点头绪。

糜兰伸出右手，利爪化去，以指甲在其乌黑的左脸上滑动。

“我定要好好研究一番，你究竟埋藏着怎样的秘密”

话语之间，糜兰的手缓缓下移，五指捏作爪形，抵在心脏之外。

“但，是在你死之后”

糜兰扭曲的笑容不减，双目更是炯炯有神，当她的右手再次幻化出利爪的时候，墨寒心脏将不复存在。

届时，那黑衣人便会赠与秘法，她的家族将凭此一飞冲天。

墨寒的心早已提到嗓子眼，他的生命或许只剩一秒。

要死了么？

他又想起本我说的话。

“伏地之龙，安为走蛇？”

这是在说，自己本是龙，虽然失去了记忆，成为蛰伏起来的龙。或许在别人眼里，会将自己看做是一条四脚蛇，但，自己就真的是四脚蛇么？

墨寒再次陷入沉思，眼中尽是迷茫，但，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止。

不，我为走蛇，岂能化龙？

从一开始面对魂境的糜兰，墨寒就已放弃了抵抗，在他的心里早已认定，蜕凡境是不可能战胜魂境的。

这也正对应了本我说的第一句话。

虽说一般人对上魂境，的确毫无胜算可言，挣扎和反抗都是无用功。

可他是谁？

还未入仙途，初登神印之时，便有神人要杀他，这种让神人都甘愿放下身段，想将其击杀在襁褓之中的人，岂是凡俗之辈？

“我为伏龙，当有腾飞之时”

墨寒缓缓说道，眼中迷茫一扫而尽，那看着糜兰的眼神，好似真龙在俯视蝼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