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对着身后下人吩咐,焦急的神色已经失了分寸。
那下人也是受惊不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等魏侯爷赶到,汪畏之已经被人抬回了卧房。
魏夫人正满脸焦急的拿着帕子替他擦汗。
魏侯爷大步迈了进来,“之儿如何了?”
“发高热了。”,魏夫人语气有些埋冤。
魏侯爷双眉紧蹙,面色有些难看,他睨了一眼魏夫人,“身子骨怎么这么弱,请过大夫了吗?”
“这城里的大夫哪里得行,前几日那赵家的小少爷就是发了高热去了,侯爷还是快请太医来看看吧。”,魏夫人说话见已经带上哭腔,“你说我们好不容易把他寻回来,怎么就不能待他宽容些,他刚受了难回来,怎么受得住那么重的罚?你也太狠心了。”
魏侯爷面色晦暗,隐约有些悔意,对于这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儿子,他太过急于求成,只是京城不比其他小地方,稍不留神就会被别人拉着往下踩,他魏家在京城数载,总不能在他手上衰落,只是躺在床上烧的双颊坨红的人是他的儿子,魏侯爷又怎么不心疼?
叹了口气,“你先找个大夫来看看,我这就亲自去宫里请人。”
说罢魏侯爷出门吩咐去了,魏夫人赶忙叫人去城中请大夫。
众人一阵奔走,汪畏之这边烧的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隐约还以为他和温宪依旧困在孤岛上,身体自然而然往旁边寻找那个温热的体温。
只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那个温暖的拥抱,不禁婴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他卧室内蜡烛点的明亮,一堆人乌啦啦的围在床前,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立马有一只手伸过来盖在他额头上。
“之儿,觉得好些了吗?”,魏夫人担忧的脸出现在视线中,汪畏之愣了一会,反射性的往身旁一看,并没找到温宪的身影,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们已经离开了那座小岛,不禁心中有些失望。
“母亲。”,这一出声他才发觉自己嗓子哑的厉害,而且嘴巴里苦唧唧的,很不舒服。
其实他天生怕苦,一点苦味都能让他十分难受。
“刚喝了药,别说话。
”,魏夫人面容憔悴。
汪畏之于心不忍,强忍住直往咽喉里钻的苦味道:“让母亲担心了。”
魏夫人慈爱的摸了摸汪畏之的头顶,“知道让母亲担心,就赶紧好起来。”
汪畏之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烫的惊人,难怪他觉得头脑昏沉的厉害。
或许是生病更容易让人脆弱,也或者汪畏之本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更或许他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母爱,此刻他竟是由着性子皱着一张肉嘟嘟的脸,圆溜溜的猫儿眼都委屈的眯了起来,撒娇道:“母亲,苦。”
魏夫人先是一愣,随即就失笑的摇了摇头,“多大的人了还怕苦?要是让你父亲听见,又要说你了。”
汪畏之一想到严厉的魏侯爷,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母亲不告诉父亲。”
魏夫人笑着应下,又命人找了枚蜜饯来让汪畏之吃下,高热一直不退,又没了那苦味,汪畏之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一睡着,魏夫人这才面容忧虑的站起身到了门口,“这大夫开的药果然不管用,之儿的高热一直不退,侯爷他回来了吗?”
守在门口的下人道:“还未看见侯爷的马车。”
魏夫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在门口踱步。时不时往大门口瞧去。
这么一番折腾,眼看着天都要亮了,魏侯爷的马车却始终不见踪影。
汪畏之已经烧的糊涂,魏夫人等不下去,索性站起身点了几个下人就要去宫里找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