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果然下起了雪,早上的时候还只是地上一层白,下午的时候雪便积到了小腿处。
虽然两人都已经在北冥之海见过雪了,但此刻沉晏还是将她带到了外面。
虽是银装素裹的美景,但她看的也是兴致缺缺,无趣之时却突然见一只兔子从身边跑过,那兔子似乎还不知道人的险恶,跑开以后竟然还跑了回来,甚至还在她脚边蹲着。
她看着这只兔子,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又是那座金墙湖蓝的宫殿,宫殿前她站在雪地上,怔怔的看着什么,然后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被放进她手中,毛茸茸的暖暖的,随后一个清冽的声音传来:“你看,我给你抓了一只更好的,你就别气了。”
她怔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扭头想要看看声音从什么地方传来,可四周除了自己和沉晏,并没有其他人。
所以,是幻听?
不过这样一来,她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活动头部了,虽然没有从前那般自如,但总算是可以活动一个部位了。
她有些惊喜,沉晏这时也见到了,他提起她脚下的兔子放在她手里:“我没有骗你对不对,只要按药师说的法子走,便可以慢慢恢复的。”
她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兔子,也是毛茸茸暖暖的,方才的幻觉,似乎也太过真实了些,还有那个男人,在她每次幻觉的时候都出现,他究竟是谁?
“怎么了?师尊不喜欢兔子么?”沉晏见她不说话于是问道。
她回过神:“还好,我有些困了,我想回去。”
沉晏瞧出她是有什么心思,而且这心思还是因这兔子而起,但他没有多问将她带了回去,安顿她睡下后,他也出去弄晚上要吃的,那只兔子也被他一同放在她身边。
她看着这只雪兔,看着它红红的眼睛,努力的想要想起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有了兔子的依偎,她很快就暖和起来,也慢慢的睡着,然后感觉兔子在身边动来动去,让她鼻子有些痒,于是她挥了挥手将兔子赶开,下一刻她却突然睁开了眼,自己竟然可以活动手了么,不是说会慢慢的么,怎么这么快?
可睁眼后却见到一个绣着百子图的帐
顶,这里不是山洞,这是又在梦里?
她正疑惑着,忽然觉得身边一沉,像是有人躺了下来,紧接着那人将她抱住,轻轻的揉捏着她,有些凉的唇轻咬着她的脖子,非常的暧昧,比起沉晏的不知力度,这人显然要懂得拿捏一些。
“谁?”她下意识的开口去问,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虽然身体能动,但是言语受阻,和现实完全相反。
她想要回身去看这个一直出现的人究竟是谁,却被那人将她面朝床按着,他的力气极大,根本就不是她能反抗的。
然后那人推起她的衣衫伏在她背上,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药师说过了,这样更容易受孕,虽然你不喜欢这个姿势,但为了孩子忍耐些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里带着轻哄,轻哄里又带着哀求。
她听的出,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
继续努力的想要回头,却有一股力量一直阻碍着她,她只能看着前方,看着蹲在她前面的兔子,然后从它的眼睛里,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修长的,清瘦的。
她感觉他按着她的腰,挽着她的发,迫使她引颈探腰去契合他。
他的力道强悍,让她的头每次都撞在前面的枕头上,有时候他重的让她几乎连呼吸都不能,头上的百子图帐不断的晃动,她的口中也溢出似痛似愉的声音,像是她并不排斥他这般对待一般,然后那百子帐晃的更凶了。
突然之间,她听到了喊杀声,仿佛是有什么人打进来了,背后的人终于停了下来离开她的身体,他一边穿衣一边抱怨:“又来了,真是杀也杀不完。”
她心中一惊,这句话不是明月镇幻境中那头金龙最后对她说的话吗?为什么他也会这样说?
心震之间,她终于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还是在山洞里,沉晏抓给她的那只兔子也并没有直愣愣的看着她,而是窝在一边睡着了。
她用头将小兔子弄醒,发现在它的眼睛里连她自己的影子都看不见,更别说看到其他的。
但不管如何,那个世界的昆仑行宫一定有古怪,恢复之后,她还想再去一次,去里面看看,是否有一张绣满百子图的大床。
正在这时沉晏走了进来,脸色不
快的伸手就去捉那只兔子。
“你做什么?”她急忙问道。
“山鸡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了,我拿它去做汤。”他揪着兔子的耳朵,吓的小兔子瑟瑟发抖。
“不要,不要用它做汤。”她从前并不喜欢兔子,也不会在乎一只兔子是不是会被做汤,可现在她却强烈的想要把这个兔子留下。
沉晏疑惑的看着她:“那就没吃的了。”
“我不饿,我不用吃东西,你快把它放下。”她催促着。
沉晏从未见过她这般,一只兔子而已,只好将手松了。
那兔子得了自由,立刻又跳到她身边,像是明白她的救命之恩一般。
因为没了肉菜,沉晏只好翻出前几日买来的零嘴,他其实也不爱吃这些,但见着的时候就买了,想着她也许会喜欢,于是拿了一个蜜饯喂给她。
看着蜜饯,她又想起刚重生的时候,也是让他去买蜜饯,结果他去了天香楼,而苏缀就在那里,可笑的是她当时就在隔壁却什么都不知道。
“你来这里,你那阿姊和哥哥知不知道?”她语气不善的问着,而且她猜测他们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以他们的性格恐怕是不会让他来见她的。
果然,他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们无需知道。”
“无需知道?那他们真可怜,一心帮着你,却被你处处隐瞒着。”她刺着他。
而且,也刺中了。
他本一直生活在这种矛盾中,到了这里好不容易选择暂时忘记,偏偏她要提起,而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不过说起来,天元门才是最可怜的,教养你五年,所有人都拿你当亲人,你也是说背叛就背叛,而且还是在夺得冠君子的称号后,在那么多仙门面前表明自己的身份,狠狠地打了天元门的脸,如今天元门被人背后议论嘲笑,你们一定很开心吧。”这番话里她是带了嘲讽的。
他捏着着蜜饯的手缓缓的收了回来放进自己的口中,是苦的,可明明应该是酸甜的才是,怎么会苦的?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一章有点不得劲,的确是少了点味,我会改改,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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