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泼墨一般浓郁的夜色里,外人眼中的仙门翘楚正道希望,天下第一厉害的云泽君,捂着胸口跪在了屋顶,因剧烈的痛楚而冷汗淋漓,高大的身形像个孩子般无助地卷缩起来。
“长言……长言……”
他喃喃唤着他的名字,一个屋顶的距离罢了,他却宁愿在冰冷的夜色中跪着,也不敢下去待在他身边。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言……”
*
傅长言向来闲不住手脚,便是睡觉,那睡相也是不忍直视的,裹着被子翻来覆去,能从这头睡到另一头去,要不是被宋钰点了穴,打死他也不可能规规矩矩睡一晚上。
翌日醒来,竟觉得腰有些难受,浑身上下更是酸疼酸疼,估摸着是筋骨绷了一夜的缘故。
“宋钰这人,真是……”
嘴上嘟囔几声,甫一扭头,冷不防看到正主就站在房里,傅长言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床里缩了缩。
宋钰手里捧着个木托,酆家的家仆刚才来过,为傅长言送来沐浴用的热水和酆家家袍。
热水已在屏风后备下,他正打算叫醒他,见他自己醒来,便走到屏风后去帮他放好换洗的衣袍。
“一大早的你在我房里,该不会是在我房里守了一夜吧?”
脑袋差点磕墙
壁,傅长言及时稳住身形,说完话后弯腰去拿靴子,穿好鞋直奔外室的圆桌,洗漱什么的等等也没事,先看一眼早膳对不对口味再说。
还好,酆儒竹在吃食上没刻意欺负他,几盘小菜,荤素皆有,还有两三碟精致的小点心。
粥是用鲜汤熬的,味道闻着令人食欲大开,傅长言饿得很,忙转身去铜盆边洗漱,完了坐到桌边大快朵颐起来,自个儿吃着还不忘喊宋钰一起,“哎宋钰,你在后面干嘛,过来吃饭啊。”
“不必。”
宋钰淡淡应了声,又把衣袍抱了出来,他看着傅长言的背影,目光在腰部流连了小会,接着转身走到椅子旁坐下。
来回奔波折腾了好几日,难得此刻有时间坐着好好吃一顿丰富的佳肴,傅长言便不管他了,自顾自填饱肚子再说。
一时之间,房里只剩下傅长言吃东西的声音,宋钰无声无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走了呢。
半柱香后,傅长言摸着肚子站起来,眼角余光倏地瞥见宋钰坐在后方的椅子上,便笑道:“你没走啊,坐那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怀疑你是不是人。”
宋钰习惯性沉默着,绑好挎包的束带,站起身把手里的衣袍递给他。
“喂!宋知许,你收拾好没有,大哥他们已经在正殿候着你了!”
屋外突然传来酆儒竹没好气的大喊声。
傅长言回头喊了一嗓子:“急什么急,赶着投胎吗!”
言罢拿过宋钰手里的衣袍往屏风后走,人已经走到屏风后了,忽又探出半个身子,笑嘻嘻的:“宋钰,你要不要过来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