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吹乱了陆星月脸侧的发丝。她怔怔然看着江漾,脑中思绪有瞬间的凝滞。
她没想到他说会突然说这个,一时有些语塞。
“我……”
江漾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等她继续。
陆星月紧紧回握住他的手,放轻声音柔和道:“我们都已经领证了,婚礼就不用着急,等过两年再说吧。好不好?”
“过两年……”江漾低声重复一遍,又静了片刻,神色如常理了理她的头发,点点头,“好。”
他转身给她开车门,“上车吧。”
回家的路上,陆星月坐在后座抱着已经熟睡的子熹,望着江漾侧脸良久,敛着眸子,无声叹息。
其实除开某个因素,她上次告诉江漾的不想公开的原因,并不是借口,现在她事业毫无亮眼的颜色,而江漾又是如此优秀,如果举行婚礼昭告天下,她心里会感到压力。
陆星曜不要房子,她搁置婚礼,他们所表现的在自己看来都是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在江漾眼里,就是他们姐弟俩都在抗拒他,和他始终隔了一层。
江漾这时候看着平静,恐怕早就心乱如麻了,否则也不会上车之后连一个字都不跟她说。
陆星月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才好了。
而且她清楚,如果他妈妈的事情不解决,他们两人之间恐怕永远都会这样下去。
陆星月侧眸看向车窗外的夜景,目光散落在空气里,她都回到江漾身边四个月了,关于当年发生的事她也绝对不会一直隐藏着,终究,还是要找个时机说出来的。
只是一想到到时候最有可能的结果,她的心就开始止不住的冒寒意了。
她将怀里的孩子抱紧了些,亲了亲他的额头。现在看似平静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
新年江子熹放三天假,陆星月却要加班剪辑,江漾也要出门,因着江舟这两天在家,她本来是想把孩子打发过去学琴,结果江爸爸一通电话来,一大早把孩子接走了。
这段时间经常这样,江子熹也喜欢跟爷爷出去玩长见识,陆星月习惯了,等把孩子送上车之后便安心加班去了。
她这天下班比平日里要早两个小时,跟江漾通电话时
听说他爸带着子熹去江越家了,因为,清瑶那孩子又发烧生病了。
陆星月听得直皱眉,最后决定还是过去看看。正好待会儿直接把子熹接回家。
之前因为子熹的原因,她跟江漾的爸爸碰过两次面,但没说几句话。这时候去江越家,不可避免肯定还是会见到,但江漾的爸爸对她态度挺和气,她心里会减少许多不适和尴尬。
挂掉电话之后,她就启动车子出发了。
江妈妈听闻清瑶生病,前去探望,保姆开门出来迎,江妈妈边走边责备道:“你们到底怎么搞的,这才安生了多久,怎么又发烧了?”
保姆为难地解释说:“江总昨天晚上带清瑶出去散步,可能是吹了点冷风……”
“不出去生病,出去也生病,真是不省心,江越人呢,她……”江妈妈说着走进屋内,一抬眼看到了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吃蛋糕的小男孩。
她脚下的步伐骤然止住,一阵晃神过后,侧过脸低声问保姆:“他怎么在这儿?”
保姆忙回答道:“是江董过来看清瑶,把他一起带过来的。”
江子熹听到说话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到江妈妈之后,冲着她微微欠身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继续吃蛋糕了。
江妈妈僵硬的在原地站了片刻,才往楼梯那边走去。
保姆走过去对江子熹说道:“小少爷,还想要什么吃的喝的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我有蛋糕,够了,谢谢。”江子熹仰起小脸看着她问:“我可以看一会儿电视吗?”
“当然可以。”这孩子真是又乖又讨人喜欢,江董上楼去找江越说点事,他就一个人在这里坐着不吵不闹的,太难得了。保姆笑着抽出一张纸巾,将他红润润嘴角沾上奶油擦掉,又实在控制不住怜爱之心还摸摸他的的小脑袋,才去把电视给他打开了,给他调了动画片。
等她做完这一切,不经意转过头去,才发现江妈妈站在楼梯口,正神色不明的盯着这边。
保姆虽然只是在江越家里做事,但她知道这位夫人极不喜欢小少爷,可此时她的表情看着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发怒。
保姆走过去小心的问:“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江妈妈听了她的声
音仿佛才回神,看了眼走到面前的她,摆摆手,“没什么,你忙你的。”说完就上楼去了。
江妈妈进房间的时候,清瑶正在床上睡着,脸蛋通红,额头上贴着退热贴。
江爸爸跟江越坐在床边说着什么,见她进来,都停住了。
江越站起身来,让江妈妈坐,江爸爸问道:“你怎么来了?在楼下看到子熹没?他乖不乖?”
江妈妈坐下后,不冷不淡地瞥他一眼,“我来看清瑶。”完全忽略掉他后面的问话,江爸爸却像是看穿了她似的哼笑了声,不置一词。
他们几人在坐了会儿,清瑶哼哼唧唧的醒来了,江越给她量体温后,温度太高,必须要用药退烧。
江妈妈见她眼睛发红,一脸恍恍惚惚的,有些看不过去,便伸手准备接她手中的药瓶,道:“让我来喂。”
江越受惊了一般瞪大眼睛,猛地将她的手给推开尖声道:“不用!!!”
江妈妈猝不及防被她吓得心口都颤了颤,怪异道:“你干什么呢江越?”
江越握紧了药瓶,面色苍白,“对不起,妈,我……”
江妈妈知道她每次事关清瑶都神经兮兮的,便不跟她计较了,道:“行了行了,你自己弄,看你紧张那样,我还能害了你闺女不不成。”
江爸爸将她拉回去坐着,示意她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