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如何确定了?清哥儿莫非是傻的么?自然是移他山之石来攻玉了!”
“你这,唉,如何比得上作诗来的雅!”
夫妻两个的争论声越来越大声,直到收到了两名测考维序者的警告,才讪讪住了嘴。
其余人如他们者不在少数,从屏风里看出亲友在作画的,都在担心其无法绘其意境。
而作了诗的,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作诗的多,竞争也大,相比之下更容易遭到淘汰。
葛正修他们也不例外,没花钱买馆中小厮推荐的茶水,而是自带了薄荷茶,几人灌了一壶薄荷茶,身上的汗还是时不时滴两滴,诗馆虽通风,但人多嘴杂,算不上多凉快,他们被馆中气氛感染,时时盯着台上,本身就紧张傅居言能不能过,听了诗馆里大家的议论,几个大老粗才知道这作诗画画也恁多个讲究,于是心情就更不能放松下来了。
三炷香一过,诗馆众人皆屏住了呼吸。
监考高喝一声:“时间到,请各位收笔!”
参考的众人不敢不从,纷纷放下手中毛笔,卷起诗作画作贯次走出隔间。
监考依次收了作品,才放众人走下台。
成绩要在三项全部考完后,第二日测考开始前张榜公布,参考者第二日来馆前榜单找找自己的名字和作品,若有,那就放心
进去考第二轮,若没有,收拾东西回家。
因此每次张榜后,都是考生和其亲朋好友们最紧张的时刻。
傅居言一下来,立马就有葛正修端了茶水过来伺候喝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傅居言拿手摸一把嘴,叹了口气,露出点无奈的表情来,“有把握,别惦记了,回吧。”
顿时,因为他这口叹气想起不好的结果凑上来欲要安慰的武宁几个,脸上表情裂了裂。
他们神经再粗,好歹谦虚谨慎还是懂的,他们家小少爷,这是像了谁啊。几人察觉到傅居言这话一出周围扫过来的异样眼光,忍不住把头低了低。
等出了诗馆,才猛地反应过来,“小少爷,你刚刚——?可是真的。”
武宁将军一拍吴压的肩膀,“什么话?小少爷既说有把握,自然是赢定了!走走走!大家先庆祝一番!”
卫青宁这些日子跟着这些个兵卫们混,又和武宁同住,性子简直翻了过来,野了不少,一听庆祝,眼睛立马亮了亮,“武叔,上次的雪酿,还有没有了?”
一军卫忍不住道:“大人,小少爷巳时即将开考习茶。”
傅居言给了卫青宁的背一巴掌,道:“喝什么雪酿!三日过去再庆祝不迟,时间紧张,不要这么麻烦了。”
几人这才想起来还有两门未考,皆有些悻悻,葛正修道:“早上用餐过早,大家怕是都饿了,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于是众人奔了客栈,在楼下用了餐,梳洗一番,才又匆匆奔了诗馆,准备等候习茶考开始。
这一次傅居言被分到了三台,十八号。
葛正修他们一早买的桌位时效只有两个时辰,如今又要重新买,不过来得晚了,只得买了第二排。
应傅居言强烈要求,他们不敢再做什么条幅,只两手空空的坐着,吃些果子茶水。
习茶进行的快一些,无非是泡茶、煮茶的一些手法,傅居言学的那一套,唬唬人还是很能够的,因此,就从屏风里印出的影影绰绰的人影动作,观众也能分辨得出好坏。
葛正修是见过傅居言煮茶的,平日在家里,或者是空间里,坐在茶台旁行云流水、沉静自持的哥儿,一直是葛正修沉迷的时刻。就像傅居言说的,他虽
手法不同时下,但艺术是共通的,美是不分界限的。
很快,只凭着这一项,就有人注意到了傅居言。甚至已经有人认出了他就是上一项九号参考者,盛凌公子。
周边的窃窃私语自然瞒不过有武功功底的葛正修几个,葛正修把玩着手里剔透的茶杯,下意识挺直了脊背,隐隐泛着自豪。
在有人前来搭讪,鼓起勇气向武宁几个询问傅居言的信息时,更是觉得骄傲。
来人许是觉得卫青宁比较好说话,于是首先向这个小孩子打听。卫青宁哪里知道“盛凌公子”是什么东西,虽然因为来人夸他小爹,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也只能不甘心地撇开了头,一句不说。
那人也不觉得尴尬,转而挑了次一点比较好说话的吴压。
吴压舌头底下压着一粒未嚼碎的花生米,高深莫测道:“我家公子,籍盛凌,绝茶艺,人以盛凌称。”
来人搜肠刮肚,并不知盛凌为何地,又不好一再追问,只好告罪而去。
很久以后,直到东陵乱党歼灭,花茶盛极,盛凌公子之名贯彻全国的时候,世人皆不知傅茶客盛凌公子,所居何处。寻遍东陵各郡县,皆无此地。
于是渐渐流传出一种说法,说那是盛凌公子曾拜师学艺的地方,是墨客茶仙居所,凡者不得见。
如果这时候这个对傅居言提起兴趣来的观众能走的不那么及时,也许这个问题,就不会让后人那么困惑了。
吴压等人走了,压着嗓子问葛正修:“我说,你给小少爷取这么个名字,好听是好听,到底是怎么来的?不会真是你随口说的吧?”
其他几人也盯着葛正修,想要知道答案。
“嗯。”
“什么?”
“随便起的。”
“……”
葛正修望着台上那个坚韧的身影,想起自己在空间里找到的一本据说是日记的本子。
上面有写到,傅居言在那个世界,籍贯盛凌。
武宁几个怂恿他写横幅的时候,他莫名就想起了这两个字,随即写了上去。
说是随便起的,倒也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