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书桁点头:“或许是从了外祖家的特点吧。袁家虽是书香门第,但我自幼不喜欢舞文弄墨,反而喜欢舞枪弄棍,最后家父拗不过我,让我跟着入了外祖所在的军营。”
季言之:“听说未来二舅兄也是个不爱文事爱武装的少年郎?”
袁书桁再次点头:“对,所以自赐婚圣旨下达后,家父便时常感叹,以后袁家怕只有言之是地地道道的读书人了。”
这回季言之倒是没有说缪赞,不过却在袁书桁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准备先行回袁府的时候,托袁书桁这位大舅兄给袁淑婉带他亲手所做的小东西。
“这回又是什么?”袁书桁好奇的问。
“几枚红枫树叶制成的书签。”季言之淡笑着回答:“听说袁大小姐最近喜欢看些逗趣的话本子,所以我闲暇之余便做了几枚书签。”
“文人秉性,就是闲得发慌。”
袁书桁口中嫌弃,却小心翼翼的将装有几枚书签的小木盒子放好。
毕竟这可是铁板钉钉的未来妹夫托他给妹妹送的,要是因为他的不精心将小物件给丢了或者有所损伤,他家那越来越胳膊肘往外拐架势的好妹妹,一准会跟他使小性子,所以为了避免被袁父趁机教训他办事不牢靠,所以袁书桁只能加倍小心的将装有几枚书签的小木盒子放好,然后回府之后就直接给了袁淑婉。
袁淑婉俏脸染上了一抹红晕,不过倒也落落大方的收了小木盒子。
“听父亲说为期七日的科举考试是最折磨人的,很多学子一出考场几乎累得脱了人形,也不知季…季公子什么情况。”
“那家伙吃好喝好睡好,人看起来还胖了一圈呢!”袁书桁摇头晃脑的感叹道:“也不知道他那脑袋瓜子里到底想了什么?居然发明了什么火锅底料……”
“所以…这次季公子曾经感叹过的‘人丑就要多读书’的真实对照?”袁淑婉笑得好不狭促的道:“大哥以后你可得多读读书啊!”
袁书桁:“……”
小没良心的,不就是说了一两句季言之的坏话吗,就这样挤兑亲哥。啧,现在还没嫁过去呢,就这么胳膊肘往外拐,要是嫁过去了以
后那还得了。
心情倍儿酸爽的袁书桁开始觉得妹妹嫁早了不好。
所以在袁淑婉兴高采烈的拿着红枫树叶制作而成的书签放书籍里的时候,袁书桁开始打定了主意想搞破坏。可惜并不是只他一人觉得季言之必榜上有名,在接到太子殿下传递的‘正德帝对季言之所做文章大加赞赏’的消息时,袁父便吩咐刘夫人开始挑看黄道吉日,最好赶在贴榜之日嫁女,来个双喜临门。
刘夫人也看好双喜临门的好彩头,所以对于袁父的提议毫无异议,干劲十足的领着大儿媳妇开始再一次钦点袁淑婉的嫁妆。
作为袁家长房嫡女,袁淑婉的嫁妆是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刘夫人一点点备下的,里面不乏奇珍古玩以及上等的布匹木料,满满当当的加起来有七十六台。
这样的嫁妆在世家大族里算是不错了的,不过这赐婚圣旨下达后,却是有点不够看了。当今圣上添妆,太子添妆,宫里贵人们更是跟风添妆,然后文武百官,总之到了最后,袁淑婉的嫁妆台数已经超了一百台,而且这还是刘夫人眼瞅着‘情况不对’,把细软死命‘挤’的缘故。
就这样,原本盼着来个双喜临门的好彩头,结果硬是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出现了差错。袁淑婉前一日嫁给季言之,后一日便是张贴皇榜之日。
如此戏剧性,真的让刘夫人日后每每想起就惋惜不已,当初她早就记错了日子,让袁淑婉提前一日出嫁呢。
其实说起来,并不是刘夫人记错了日子,而是负责张贴皇榜的官员记错了张贴皇榜的日子。这是常有的事,毕竟阅卷这种事情,除了当今圣上负责钦点状元、探花以外,其余一甲、二甲进士皆是由主持科举的礼部官员们负责的,阅卷时间长或者时间短,完全看当届参加科举考试读书人的整体文化水平。
而这届,先是出了惹得朝野上下震动、甚至引发谋朝篡位的科举舞弊案,后来正德帝特赦重开恩科,允天下无辜含冤枉士子以文章学问自证清白,礼部的所有在职官员几乎将头想秃,才想出了历届最难的试题考卷。可以说,正式这份超难的试题考卷难住了天下大部分的读书人,可让礼部的所有在职官员
们几乎多煎熬了几个通宵。
刘夫人惋惜沒有達成雙喜臨門的喜事。嫁了人,正是开始管理一家子琐事,并抽空帮忙教导季言之两位堂妹礼节的袁淑婉也对大好的日子居然没有双喜临门而惋惜不已。
季言之事后得知,直接摇头失笑:“随缘就是。难道没有双喜临门,就不能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吗。”
刚为新妇,袁淑婉神色间还隐约带着属于少女的娇俏与羞涩。不过与季言之说话时,却是落落大方。“娘亲遗憾,我做女儿的便跟着遗憾。若是这样,亦能夫妻恩爱白头到老,那常跟着娘亲遗憾又有何妨。”
“行。许你会说话!”
季言之莞尔一笑,倒是率先略过这个话题,开始说起了其他。袁淑婉很善谈,而且出生书香门第、世家大族自然是读过不少的书,不管季言之随意说什么,袁淑婉都能搭上几句,日子久了,倒真有那种相濡以沫,琴瑟和鸣的恩爱父亲感觉。
袁淑婉隐隐有些小得意,偶尔回娘家之时,就把夫妻之间相处的事说给了刘夫人听。却不知,这是季言之有意为之。毕竟是相伴一生的伴侣,或许多世的历练让季言之的感情变得淡漠,给不了陪伴自己之人那种轰轰烈烈、爱得恨不得眼中只有对方的天|雷地|火|爱,至少也要有那种一世一双人的真心相待。
娘家。刘夫人听了一耳朵关于小夫妻俩的相处之道,忍不住笑骂女儿:“你啊,以后可管住你那张嘴,别什么都往外说。”心中却在羡慕女儿得了一门好姻缘。
“女儿也只是在娘亲跟前这么说罢了。”
顿了顿,袁淑婉却是话锋一转,说起了柳如眉(重生女主)成功和陈七公子和离的事情。
“外面人多说这柳侯家的大姑娘是个苦命人,明明有未婚夫,却因为被庶妹陷害落水被七皇子所救后无奈嫁给了七皇子。好日子没过满一年,却被牵连进了谋朝篡位的事情里……”
袁淑婉拿着手帕在嘴角处按了按,继续说道:“夫君曾说过,七皇子殿下之所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对当今圣上和太子表哥下毒,完全是借了柳如眉常进宫给万岁爷,娘娘们请安的缘故。”
“那柳侯家有什么好东西。”刘夫人显
然在记恨柳侯家趁着袁家受牵连式微之时,擅自解除婚约的打脸行为,几乎从鼻子里喷气的道:“也就不明真相的人会相信这起子流言,认定柳侯家的大姑娘是个苦命人了。”
袁淑婉再次拿手帕在唇角处按了按:“这倒也是。”
“婉儿啊,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可是家务太过繁琐的缘故。”刘夫人瞄了一眼面上难掩倦容的袁淑婉,突然出声问道。
“家中爷爷、公婆、叔婶皆是和善之人,事儿也少,哪算得上繁琐啊。”袁淑婉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娘亲这么问,可是觉得我面带倦容,所以才觉得女儿很忙。”
袁淑婉顿了顿,又道:“只是昨儿深夜宫中派人来急招夫君进宫,我因为担忧的缘故,所以只浅浅的眯了一下罢了。”其实今日,袁淑婉之所以回娘家,除了多日没见娘家人怪想的,二来而是想跟父亲、哥哥们打听一下。结果娘家男丁们皆去了衙门做事,索性袁淑婉就改专门陪刘夫人说话了。
“你啊,且放宽心。依着女婿能耐,自然是得万岁爷看重,所以才深夜召见。”
袁淑婉附和的点点头:“女儿也是这么想的……”
而后又随意的说了几句话,时候便已不早。
袁淑婉想着要回去检查两位堂妹的功课,便告辞离开了娘家,回了季府。季府便是太子私下赐的三进宅院,面积不算很大,住老季一大家子倒是绰绰有余。
自从上了京,在管家的安排下,原本地里刨食的老季家人也纷纷过起了地主土豪的日子,就连季老头身边也跟了一位小厮,别说老季家的其他人了。基本上季兰、季竹外加还是话多不怎么会说的小团子一个的季菊,身边都有了小丫鬟伺候。
袁淑婉回到家,管家娘子便过来给她说,她不在家的时候,季言之打发了圆润回来告之他今晚留宿宫闱,不回来住的事。
袁淑婉吃惊极了,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一份愁容。
“宫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管家娘子摇头:“这倒不知,不过圆润那小子神色正常,显然宫里应该没出什么大事。”
“那就好。”
袁淑婉顿了顿,随即开口道:“我去陪婆婆、二婶说说话,圆家的你且安排一些好克化的食物,送到梧桐小院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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