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疙瘩村奇葩多,能人也多。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不管村里的人怎么对掐,怎么祸害村里人都不会牵扯进外人来。
所以最最开始,山疙瘩村的上上下下都没有将贴满县城里大街小巷的大字报放在眼里,认为不关他们啥事。
可结果……
估计是王癞子一家平日里偷奸耍滑东摸西偷太遭人恨了吧。
于是一天夜里,县革委会的公告栏里以及大街小巷都张贴了关于王癞子一家乱搞男女关系、偷鸡摸狗等等事情,那详详细细的过程就跟亲眼所见似的。里面还略微提了一下,搬迁到村东吊山脚,新搭建茅草屋住着的季老头在家里地窖里藏了很多的金条。
县革委会的主任一见这样的大字报自然如获至宝,立马就组织县革委会里最骁勇斗狠的小红们上门抄家去。
小红们带着红章袖,气势如虹的冲向了山疙瘩村。
他们抄王癞子家的时候没有受到阻拦,即使把老的小的都给绑了、家里打砸一遍儿,围观的山疙瘩村民却个个叫好,可见王癞子一家在村子里多遭人恨。
可轮到村东吊山脚下的季家时……
看热闹的村民更多了,地窖里藏的不都是红薯山药土豆吗,啥时候改藏金条了?而且他们还纳闷季老头什么时候有钱到了在地窖里藏金条的地步了。
季言之将几个儿女都撵了出去,包括刚刚成婚不久、目前正把一腔母爱父爱都放在小云菲身上的苏国军、季秋草两口子,自己一个人抽着旱烟锅子,悠哉外带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群小红们。
“搜查?可以啊,不过如果没搜查出什么东西来,你们可要赔偿我这个老东西的损失。”
领头的小红长得一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而他仗着手下众多,自己也牛高马大,一点也不把季言之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很吊的来了一句。
“组织说了,对待隐藏在劳苦大众中的毒瘤要绝不放过,绝不姑息。老头儿,你居然敢在家里藏金条,还学封|建|社|会地主老儿招上门女婿,就该抓进来游街示众。”
季言之脸上笑容更深:“一群王八小犊子,果然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子打鬼子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
哪儿排队等投胎,抄老子家,事后还不想给老子一个说法……啧啧,今儿个老子就要代替你们爹妈好好的教育你们一顿。”
季言之是能动手绝不多BB这条至理名言的坚定信奉者。
本来吧,他是准备等小红们将地窖搜查过后有了充分的理由再教导他们好好做人的,但是现在……娘的,先揍一顿再说。
于是在领头小红宣布‘打砸活动’开始的那一刻,季言之直接把手中的旱烟锅子一丢,然后将布满了泥土,疑似还有鸡粑粑的布鞋放在了小红们的身上。
季言之保持公平公正的原则,每个小红身上都用脚照顾到了。总之一轮组合拳下来,小红们个个都带彩了。
季言之继续将脏兮兮的布鞋放在领头小红的脸上,语气特别和蔼的道:“本来吧,我准备让你们进了地窖后,把你们跟红薯一起埋在里面,来年做肥料灌溉农田的。可是现在嘛,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季言之脚板底下的领头小红赫赫发抖,带着哭腔赶紧装起了孙子:“老爷子…我…错了,我们不…不该听信谣言上门污蔑革命老前辈。就你老这风姿,哪能干出地窖里藏金条的事情来呢…”
“地窖里有没有藏金条,口说无凭,还得你们下去瞧瞧…”
季言之这话一出口,没有像领头小红一样被踩着脸的小红们疯狂摇头。前一刻儿还笑着说要把他们和地窖里的红薯埋在一起,留到来年做肥料,这一刻就让他们下地窖瞧瞧。万一这凶残的老头儿在他们下地窖的那一刻,真的把他们和地窖里的红薯埋在一起做化肥呢……
想到这么可怕的事情,小红们开始疯狂的摇头。
季言之心情极好的又挂上了似笑非笑:“那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一把年龄了,怎么可能这么残忍呢,最多在你们无凭无据打砸我家后,要些补偿款……”
长得跟个麻杆似的,说话却麻利无比的其中一位小红畏畏缩缩的从地上爬起,含着眼泪包儿,带着浓厚哭腔的道:“老爷子是我们错了,你老要什么补偿我们都满足…”
从来都是他们欺负别人,别人讨好巴结他们。这么来了山疙瘩村,前一户被抄的王癞子一家倒还好。即使反抗了对他们这种骁
勇善战的‘抄家小能手’来说,也只是瘙痒痒。
可轮到季老头这一户……
东倒西歪,大部分都还瘫在地上的小红们内心绝望的嘶吼。
——怪不得这老头儿敢在他们上门的时候,将儿女全‘撵’去散步,原本就他本人一个都能以一战百啊。
而且不知道这老头怎么揍人的,表面看起来严重不说,被揍的地方更疼。而且不光疼,还伴随着痒,那种痒到骨头缝里,恨不得将全身抓烂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