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怎么样?”见季澜回了营帐,花禾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见花禾有点紧张,季澜顿了顿,语气有些紧张,然后等花禾靠近的时候把手一牵,坏笑道:“可能这几天得委屈你一直陪我了。”
花禾忍了忍没一巴掌盖过去,睨了季澜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先去和赵将军说说把药箱拿回来。”
回来的时候季澜让自己把药箱保护好,没想到还没有过多久就有几个人进来搜查,见自己拿着药箱不放反而硬要搜查,在营帐找出几封信之后,药箱也带走了。
其实季澜大概猜出来这信是拿来做什么的,也不得不佩服独孤文,虽然手段不怎么高明,但是这一手陷害倒是玩的顺,转了几个人的手,把自己的嫌疑摘的干净,送信的李明军的确是赵将军安插的人,且已经潜伏了多年忠心耿耿,他说的话真实性很高,李副将也只是性格鲁莽,但是没有站什么党派,那哨兵也的确是看见维珍去送信,但这几个人说的话都把方向指向了季澜。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杀了李明军的士兵现在嘴硬不肯说,只是为了提高其话语的真实性而已,迟早会吐出季澜这个“幕后主使”,毕竟严刑拷打出来的话更像是真相。
至于那药箱,估计拿回来东西都会少一半,季澜摸了摸鼻子,想着等花禾回来该怎么解释。
因着现在季澜是被软禁了,所以花禾要出去还需要经过赵文浩的同意,等她出去一趟再回来,季澜吃药的时间也已经过了,身子慢慢地有点不适。而箱子里的药丢了一半的花禾本是有些愤怒,现在看见季澜有些虚弱的模样,已经到嘴边的训斥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药箱会被拿走?”花禾咬了咬牙,把季澜抱上了床,最后没忍住,故意用力隔着被子把人摁在床上,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季澜白嫩的小脸眼睛水润,长而翘的睫毛眨了眨,然后心虚的移开了视线,紧抿着唇没说话,因为身体发寒,身子有些发抖,显得这模样有些可怜兮兮的,花禾甚至可以看清季澜细小的绒毛,凝神看了一会
眼神闪了闪,站了起来。
季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失落地垂下眼睑,瞧刚刚花禾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要亲上来呢,然而季澜还没有再继续想,就感觉到被子被掀开,唇上多了一抹温热,带着一点凶的气势,季澜自知理亏,顺从地握紧了花禾的手,十指相扣。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澜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窝在花禾怀里喘着气,老老实实地交代:“独孤文身边的那个老头,是我来边城之前派过去的,我让他告诉独孤文,你的药箱里面有火炎草制的丹药,对于治疗他的寒疾有神效,我也是猜着这次要是信有问题,他多半会派人进营帐,然后借机把药箱拿走。”
“所以你就故意让我看好药箱,给独孤文的人一个检查的由头,好把我大半箱子心血拿走?”花禾都不知道是不是得夸季澜算的清楚,想着刚刚独孤文那正气凛然的模样,任谁都不会相信说扣下来的东西有问题是个借口,毕竟好歹是个王爷,不缺这些东西吧?
花禾虽是心疼那里面的药,但毕竟还可以再制,只是少了火炎丹,季澜的身子也不好受,她不想要季澜因为急着想着把独孤文解决了对自己身体有损。她要是没有猜错,到时候独孤文得到百还丹的时候,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毕竟火炎丹里面,就有与百还丹相克的成分。
季澜乖巧地抬起头想要求饶,然而从丹田处散发的冷似乎要将四肢百骸都冻住,猛的一激灵,脸埋在花禾怀里语气有些含糊:“我冷,抱紧一点。”
看着季澜像个小猫一样窝着,眉头微蹙,花禾感觉心里就想有什么东西挠着一样,酸涩不止,心疼的不行,语气软化了不少,不知道该拿季澜怎么办,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把人往怀里摁,故意说道:“给我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把那些珍贵药材……”
“双倍给我。”这就是故意刁难季澜了,除了火炎草,花禾好几样丹药都给拿走了,里面的药材世上都找不出第二颗,哪里来的双倍。
虽然寒毒被镇压之后身子有些发软,但是季澜听到这后还是轻笑,凑到花禾耳边,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花大神医,诊金小女子付不起,只能以身相
许了。”
说着季澜故意牵着花禾的手放在腰间,声线有些低:“一次,抵一样。”
轰的一声,花禾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火炎丹独孤文寒毒什么的都不见了,只留下掌心下柔软的触感和耳边的湿热,引的心跳加速到不像话。
一次抵一样,少的那些药,可有十几种。
因着不节制,季澜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竟然真的感冒了,她本想着装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没想到真病了,但是这虚弱的状态传到独孤文哪里时,倒是让他心中舒畅了不少。
但是想到被杀的那个士兵,独孤文皱了皱眉,军中没有擅长模仿笔迹的,所以他是让人去春城找的篆刻大师模仿的,也是特地趁着季澜侍女送信的时间传信,本是大致吻合,却是没想到她会抓着气温这个因素,这天气严寒,磨墨的时间也会更长一些。
他本是让那士兵死咬着是自己仇杀不松开,然后再派人刺杀他,制造出季澜灭口未遂,心寒之下说出真相的一幕,这样加上营帐中搜出来的信,就算季澜身上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
但是没想到那士兵什么都还没有说,就被杀了,而且赵文浩拿着信竟也什么都没有说,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季澜是使了什么手段?连勾结胡人这种罪名都只是被囚禁。
但是想到现在季澜少了火炎丹,身子越来越差,也不能整出什么幺蛾子,而且就算赵文浩没有动杀心,也只能囚着他,毕竟虽然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季澜是奸细,但也不能洗清他的嫌疑,其他将军也不会对季澜交心,自己就有信心迅速把权利收起来,再将他碎尸万段!
季澜当然知道现在还有人在怀疑她,但是她又不是真的要在军营里面混出名堂来,要的只是独孤文的命,竟然他想着收拢权利,那就让他收,最好那些补药都吃了才好,同时让人抓紧时间寻找百还丹的下落,毕竟动作不大,独孤文又怎么会注意到有一个忠心耿耿的无影手,为他千里迢迢送温暖呢。
季澜轻咳一声,有预感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而赢的人是自己,只会是自己,她一想到在书中花禾会死在这边城,就恨不得离这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季澜和花禾就待在营帐没怎么出去,但是时不时的一封信也让她们大概知晓营帐外的世界发生了多大的变化,独孤文在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开始听着米老头的话服药,果然效果不错,寒疾的困扰减少省下了内力,武力值提升不少,在战场上厮杀大放异彩,好几个副将对他都赞赏有加。
在外传的季军师身子虚弱仿佛不日后便会驾鹤西去,其实在大帐内她和花禾小日子过得惬意非常,直到某一天花禾发现,除了第一天季澜是真的被寒毒所伤之外,其他的日子都是装的以后,直接怒极。
“好啊你季澜,这种事情你都敢开玩笑?”花禾都给气笑了,意思是这几天自己的担心心疼都是给骗来的,揣着一瓶子火炎丹和我说冷?我冷你个大头鬼!
季澜见花禾真气的不清,没敢说话,她一开始没有吃火炎丹一个是想降低独孤文的警惕性,还有一点就是担心花禾生气,所以使了个苦肉计,没想到最后被暖香温玉给冲昏了头脑。
默默地倒出一粒火炎丹直接吞了,连水都没敢喝,小声说道:“我要是说了,你就不会给我取暖了。”说完季澜仔细一想,好像让花禾劳累了这么多次,是有些不太好。
花禾听到取暖两个字脸一红,感觉对于这个正经的词语再也不会有什么其他正直的想法了,见季澜的神情有些愧疚,以为她知道错了,起身倒了杯水递到季澜唇边,完全不知道她想的补偿方法会让自己接下来的几天都夜.夜.笙.歌。
“我猜这几天独孤文就会动手了。”季澜速度转移话题,昨日她见着时间已经差不多,已经传了消息让赵文浩表露出把自己放出来的意思,现在就等着独孤文出招了。
“行,我收拾收拾行李。”花禾没有多问,她相信季澜可以谋划好,打算收拾好南下的东西,这次说什么都要去找到药泉。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花禾用药酒给季澜按摩双腿,不要让肌肉太过于僵硬,然后一个士兵突然掀开帘子说道:“季军师,赵将军唤你去营帐。”
季澜抬眼看过去,不是赵文浩身边的亲兵,和花禾对视一眼了然一笑:“等会。”也没有让士兵先走,而是收拾东西打算跟上。
然后花禾一个手滑药瓶滚落在地,于是说道:“麻烦你帮我拿一下。”附带一个自然的微笑,看得季澜悄悄竖起大拇指。
一直站着的士兵低头看着脚边的东西,眸光闪了闪,沉声应了一声是。
在把药品放在药箱边的时候,士兵唰的一下拔出匕首朝季澜刺去,随后血光四溅,伴随着花禾撕心裂肺的哭喊,很快军营又开始传季军师在营帐被刺杀了,血流了一地,要不是花神医吊着命,早已经命丧黄泉了,而刺杀的人也立刻自杀,连审问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有一波人又开始带节奏,士兵的哥哥在月前的一场战役中死了,这估计是报仇呢,那场战役本以为会大获全胜,却因为有奸细的原因死伤过半,这么一来季澜也是罪有应得,谁叫他做叛国之事呢?于是大半个军营的人都觉得季澜就是奸细,连对着送饭送药的士兵态度都有些不太好。
这让独孤文感觉少了季澜之后,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没多久就收到了一封信。
“明日午时出来迎战,否则便将你传信的消息公之于众。”
独孤文全程阴脸看完,自己是要陷害季澜,传了几次信息,但也万万不会真的和胡人勾结,毕竟他们的品行还是知晓的,现在合作定会被反咬一口,所以他都是暗中派人去传递信息,没有透露身份,怎么会被胡人知道?
虽然有些怀疑,但是第二天的时候还是和另一位都尉讲了声上去迎战,在看见竟然是胡人最骁勇善战的副将,心中一凛,小心应对。
最后以手臂被划伤的代价将对方重伤,赵文浩在军营中嘉奖了一番,然而独孤文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发现世界有些天旋地转,坚持着回了营帐,唤了米老头过来。
“王爷,你这是中了毒啊!”米老头跪在地上大惊失色,从花禾那顺来的丹药里面倒出一颗递了过去。
独孤文吃了感觉头脑清明了不少,听到米老头继续说此毒无解只能压制的时候,意识到这件事情不简单,果然当晚就收到一封信,要求独孤文与胡人合作,若是识相,每月都会送来解药,气的独孤文捏碎了杯子。
“王爷,这断魂散虽无解药,但听闻有一圣药百还丹,可解
此毒。”米老头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胡子说道。
百还丹?
独孤文眯了眯眼睛,他时时关注着季澜那边的消息,似也是一直在寻找这个:“来人,再多派些人去接应无影手的徒弟。”
季澜听着维珍说,拦着禾木山庄的力量强了不少,知道独孤文已经对百还丹上心了,笑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为了让独孤文放心来刺杀,表面上季澜已经把身边的人都派了出去,就留了一个不会武功的花禾,其实维珍一直都扮成小兵,易容之后在门口站岗,这几天维珍可是饱受风霜雨雪的洗礼,那天的士兵就是维珍解决的。
维珍心安理得收下季澜的慰问然后说道:“习武之人这点苦还是受得了,就是庄主,你平时那啥的时候,声音可以小点吗?”在门口听着的维珍表示一点都不冷,还巴不得在雪地里滚两圈。
她好难,一个人真的好难。
“咳,知道了。”季澜左手握拳轻咳一声,脸皮有点发烫,庆幸花禾现在不在营帐,不然羞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