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走停停,二人来到院门口时,正好见到了脸颊微肿的玉奴在外面干站着。
她还是从前来伺候秦淮时的那一身打扮,只不过几日不见消瘦了些,嘴唇也是灰白的,脸上还有深深浅浅的指印。
“玉奴给表小姐请安,方才奴婢在二小姐那领了责罚,二小姐说没有空屋子给我将就,便让我先回来……”
这颜妆成是存心要让秦淮不舒坦啊,这不过是第一日而已,这就让玉奴肿着脸在自己面前晃悠了,这是膈应谁啊。
玉奴说话断断续续的,怕秦淮也不待见她。三人在秦淮的院子门口杵了一会儿,秦淮联想起方才和颜妆成的对话又有了主意,忙问道。
“若是你真诚心悔改,我带还有件事要让你去办。”
玉奴仿佛是得了什么恩赐一般,想也没想就跪下了,伸出手指就朝天发誓。
“还请表小姐吩咐,就算搭上命去,玉奴也绝无怨言!”
秦淮瞪着她的动作,自己也有些不自然,出手将她扯了起来。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就是从今儿起府里恐怕会多一位姨夫人,这新主子进府身边总是缺人照拂的,我看你心思机敏是个合适的人选。”
玉奴有些不敢置信,话到嘴边又犹豫着要不要说。
“新姨夫人?表小姐这是……要赶玉奴走?”
这会儿明月看不下去了,出言制止了她的煽情。
“主子给你安排差事那是信得过你,你就是这么猜忌主子的?”
“玉奴不敢!”
玉奴得了教训又低下了头,沉声回复。
秦淮知道她的担忧,便再次解释道,“也不是让你一直留在她身边,只是让你去稍微照拂一下,有什么事都来向我汇报罢了。你是从我身边走出去的人,若是过去伺候必然是要不给我丢脸的,也要分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玉奴点了点头,似乎是得了鼓励,也没了之前的那份抗拒。
“先回去上药吧。”
秦淮没着急回院子里,而是和明月欣赏着院子外边新长出来的桃花花蕾。
云州偏南,盛产桃子,桃花是云州最常见的花,它们的枝干普遍都长得不高,但是却有自己的形,弯折横斜有一丝韧劲,是秦淮喜欢的模样。
“小姐为何把这件事交给玉奴去做?”
明月跟着秦淮赏花,心里却还想着方才的事。
“难道咱们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人选确实是没有,可这件事也未必得她们来做,秦淮确实还是有别的意图的。
“玉奴在府里算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如今只有我们能扶她一把,但这责罚还没完,我可不想让颜妆成把这当做对我的消遣。况且玉奴懂得多,也能给秋氏说说颜家的状况,若是她照拂的好,在秋氏面前长了脸,以后也还能在颜家待得住,于我们于她都是好事。”
白氏之前也说了,玉奴是颜家的奴婢,卖身契上写的也是颜家,这回她办事不利反沦为秦淮设局的依据,府里其他人自然也不会与她为伍。
秦淮不想看到这么一个的她心意的婢女被埋没,支出去练练也是好的,况且在秋氏身边,未尝对她不是一种保护呢。
“公主也是怀疑有人会暗中对秋氏出手,所以才让玉奴过去留个心眼?”
明月还是没想得太深,只是这么猜测。
秦淮信步向前,抬眸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桃花枝,笑道:“其实这女人的死活和我们本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让这件事就结束的太过简单。”
啪嗒——
是花枝折断的声音,秦淮扬手取下了一株桃枝,递到明月手里。
“找个好看的瓶子养起来,就放在窗台边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