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声,还有车轱辘的转动声……
这是在哪儿?
秦淮的意识逐渐清醒,但身体却无法动弹。她只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恐怕是被人下了迷药,药效还未完全散去。
她甚至都没看清绑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过去的。
秦淮准备挣扎,可微微一动头就碰到了周边的闭塞。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狭小空间里,恐惧蔓延全身,秦淮忍不住的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这些绑她的人究竟出于什么目的,究竟是谁派来的?
虽然此处没有光亮,但她还未丧失嗅觉,秦淮闻到了一股木头泡水而发烂的味道,甚至带着一丝丝青草的气味,混在一起陌生又难闻。
“大哥这不过是个姑娘罢了,杀鸡焉用宰牛刀,何必请我们兄弟几个倾巢而出,来办这小事。”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木箱子外头响起,也给了秦淮一些提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信上写的清清楚楚,这个女人不可小觑。”
另有一个模糊的人声在从另一侧发出,看来是整件事的谋划者。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感受到自己正被一辆不知是驴车还是马车的东西拖着走,路上颠簸非常,似乎不是寻常大道,而是偏僻的小路。
面对一切的未知,秦淮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该做些什么才能自救,万一她真的逃不过去,顾白修该会有多么自责啊……
在木箱子里,每一次的上坡下行,都会让她在这个硬邦邦、湿漉漉的箱子里四处刮碰。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说服自己,顾白修一定会来救她的。
时间对她来说别样难熬,直到一滴水珠滑落到唇边,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在哭。
这种苦头秦淮倒是第一次吃,她不知道民间还真有这种搞杀人越货的阻止,而且这种组织竟然有一天还找到了自己头上。恐怕公主做到这个份上,她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希望顾白修能早一点找到自己……
都怪他,为什么不对自己寸步不离,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声响就被骗走了,要是柳宴心回来,她一定要狠狠的告状,让柳宴心动手揍他一顿!
突然马车停住了,好像有人翻了上来,正再打开她的箱子。
这是准备干什么?该不会这就要送她上路了吧……
这个地方也没有什么光亮,只能借助月色看个二三分。一只布满伤痕的手将她从箱子里揪了出来,下一个就把她扔到了地上。
“我……”
从箱子里摔出后,这猛烈的撞击让秦淮痛的不能自己,因被捆着手脚,她连粗略的保护都没能做好,好像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但秦淮知道这才刚刚开始,她忍着腰上的疼痛蜷缩起来,提心吊胆的看着面前的几个魁梧大汉。
渐渐的熟悉这样昏暗的夜晚,秦淮能听到水流的声音,这里……是渡口。他们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
这些人看着几乎是三十岁上下,皮肤黝黑身材结实。扔她的人还带着憨厚的笑,可动起手来却和外貌十分不相符。
“倒是可惜的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儿了,要是卖给醉花楼的鸨妈,这可是八百两银票我都不肯卖的好货色呢。”
说话的这个男人袒露着胸膛,肥肉缀在肚子上,色眯眯的盯着秦淮。
“说什么废话?阎王要她三更死,岂能拖到五更天。赶紧动手沉江,等不冒泡了赶紧回去,最近云州城戒严厉害。”
还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像是他们的大哥,但凡他一开口,周围就没有人敢再吱声。
可是沉江……究竟是谁对她恨到了如此,竟然要让她溺死。
鼓起勇气,秦淮颤颤巍巍的问了这一句:“你们是什么人……快放了我!”
“我说姑娘,有人花大价钱买你的命,我们兄弟几个就只能得罪了。”
花钱买命,钱……不就是钱嘛!只要这些人是图财,那她还有一线生机!
“是什么人让你们这么做的?他……他出了多少价格?我出双倍!不,五倍!”
秦淮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这……”
有人心动,但很快又被那个为首的黝黑的汉子阻止了。
“兄弟几个都是道上混的,做买卖全靠诚信,只能说姑娘你运气不好遇上了我们几个。趁现在你还是好好祈祷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什么意思。
投个好胎,真是可笑。
难道这世间集万千荣宠于一身的公主命,都不能算是好胎么?
其中一个满身刀疤的人的手马上就要捏到秦淮的脸上,秦淮赶紧蜷着身子后退,可实在是敌不过那人欺上来的速度。
可他的手还没捏到秦淮的脸上,就被一脚踹的老远,身体挣扎了几下竟然还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