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只喜欢连城脉还是天生喜欢男人?”
合欢表示自己真的只是纯好奇而已,然而燕珑的脸却有些不受控制的红了,灯光之下,合欢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红晕透到了耳垂。
她惊奇的说:“诶,我就随便问问,你脸这么红干什么?”
燕珑的脸更红了。
或许是有些实在不太好意思,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合欢,
合欢也不在意,她乘着下巴靠在桌面上,不厌其烦的问:“诶,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不会是天生喜欢男人吧?你放心,我就是单纯的好奇,又不会说你什么?毕竟人的美丽和性别无关,连城脉长这么好看,你喜欢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是!”
燕珑有些激动的转过身来,握着拳头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有什么忌惮,最后只低着头说:“我不是喜欢殿下的容貌。”
他心中的连城脉是一位君临天下的雄主,不是以色侍人的美人。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合欢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你们男人都是满嘴胡话,我就不信连城脉长成个猪头样你还会喜欢他。”
十三缺在一旁听得有些无言以对。
而很显然燕珑也是这样,他当然不是爱慕殿下的美貌,但是要把一个猪头按在连城脉头上······这种感觉原谅他想象不出来。
“你看,其实你也是一样,大家都是虚伪的人,还特地装什么清高?”
合欢不屑的冷笑了一声,用很鄙视的目光看着他。
燕珑抿了抿唇,在她的目光下垂了垂眉眼,半响,他低低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是个虚伪的人。”
“不,你说错了。”合欢清了清嗓子,继续纠正他:“不要用‘也’这个字,我跟你不一样,我一点也不虚伪,我很单纯。”
十三缺:“······”
他无Fuck可说。
燕珑显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她,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多么善于口舌的人,能和合欢多说两句话,一是因为连城脉,二是因为······或许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她看出了他的心思,他无法说出口的欲-念也能偶尔倾泻那么两句,而不是一直压在心底。
说来也奇怪,在这个世界上,他应该要最讨厌的人最后却看出了他掩盖得最深的心思,能这么平平静静的和百里安对话,这在燕珑看来,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若放到之前,他是无法想象的。
“或者,让我成全你一个心思。”
合欢突然挑了挑眉,对他道:“你看,连城脉现在就睡在那里,他现在动不了,你想不想去亲亲他。”
燕珑睁大了眼睛,露出无法置信的神色来。
十三缺在一边感叹:“主人你真是个魔鬼。”
“嘻嘻嘻。”合欢发出变态的笑容,一边对他说:“人生就是要有点刺激。”
她微微眯了眼,目光中满是引诱和怂恿,就这么看着燕珑,像是个引入踏入深渊的恶魔。
燕珑望着帷幔那边,微微抿了抿唇,唇色便显出几分苍白来,他低下头把视线收了回来。
“小公主,请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合欢轻轻敲着桌面,笑容恶劣而又温柔,唇角的弧度仿佛一朵勾着的花。
“你看,想要的就摆在眼前,你也没有勇气上去拥有,这就是你和我的差别,你所谓的爱,只是你曾经的执念而已,真正的爱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畏惧不前,当你学会为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爱他。”
燕珑显然有些被她的话所触动,他抬起头来,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来辩解,但几番尝试,最后却又放下。
他终究什么也没说。
或许小公主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对殿下的感情安于平淡,没有那么炽热,就如殿下对小公主的疯狂,他觉得他永远也做不到那样,既然比不上,那么得不到也就不稀奇了。
“这世间芸芸众生,都是可怜人,每个人都在泥潭挣扎,永远有渴望而不可及的东西,所以从来不会满足,但焉知世上从不会有鱼与熊掌得兼之法,得到了一样,总要失去一样,这就是因果,也是代价。”
合欢撑着下巴平静的看着桌面,笑容浅淡,眉眼微苍,唇边的弧度若影若现,还显得稚嫩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矛盾的沧桑感。
燕珑看着她,沉默不语,半响,他道:“你还有殿下。”
“你在安慰我?”
合欢挑了挑眉,微微不屑的笑了一声:“我可不需要你来安慰,你还是多多想想你自己吧,我纵然国破家亡,可起码还有荣华富贵可享,你就不一样了,不仅要为别人拼死卖命,还要时常被抽打,我在旬阳的时候就曾听闻世间有种人偏爱于别人的虐待,越对他残忍越喜欢,话说你不会也有这样的癖好吧?”
“属下没有!”
燕珑觉得自己渐渐能明白殿下为什么那么疯狂易怒,且容易在小公主的事情上显出暴戾情绪来,如果小公主也是天天这样和殿下说话的,殿下还能忍着脾气继续喜欢她,那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了。
他眉宇间沉着微微的怒意,却没有辩解太多,只说了这么一句便闭上了嘴,俊朗的侧脸在灯火下显出清晰的轮廓来。
合欢就盯着他的脸瞧了好久,在燕珑都要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她突然站起来凑近他道:“喂,我说······不如我们出个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