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要见陛下!”舒颖从地上站起来道,“陛下没让我死,我凭什么要死?”
太后双目怒张,勃然大怒,宫里的人都被吓破了胆,看着舒颖的方向有些迟疑。
主子虽说下了令,可碍于担忧这木柜里的秽物,谁敢上前?原先不确定这里面是什么,听太后这话的意思,果然是染上时疫之人的衣物不成,否则怎么会将这作为惩处?
谁人不知,若一人得病,将染及一室,这一室之病,又染及一乡,一邑。且染上的人死状及其凄惨,口吐黄痰,喘不上气儿,最后生生给憋死的。
主子只是嘴皮子动一动,最后倒霉的可是他们。
这可是活生生地要把他们架在火上烤阿。
“还愣着干什么?”太后见人都杵着不动,愈发恼怒,遇上这妖妃,她连自己宫里的人都使唤不动了,简直是灾星,天生克她的,必须斩草除根,“你们这些狗东西,没听见吗,还不快去!”
她身边的婆子大宫女见主子发怒,忙跟着狐假虎威,“你们手脚勤快点,太后养你们这么久,连她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方才领命去搜查舒颖宫里的大太监喝到,“你,和你!你们刚才抬着柜子的,还是你们抬过去!”
两个瘦骨伶仃的小太监吓得浑身发抖,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朝上面磕头,“求太后开恩,求太后开恩阿。”
“太后娘娘大发慈悲,饶了小的吧!”
周围的人脸色白发,就怕主子一眼望过来,指了她们去办差。
以仁德著称的当今太后哪里还有心思开恩,这事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要是今天没能收拾得干净利落,被舒颖逃出生天,日后不知道怎么为乱宫闱呢!
她怒视着舒颖,口中却是说给下人听的,“今日若是谁因此不幸染上了时疫,他的家人父母兄弟姐妹,哀家会替你们照顾妥当,你们只管放心去,不过谁要是临阵脱逃,哀家就把话撂在这儿,必定让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不上前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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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宿主小心!你身后有人要偷袭!】
舒颖:【哦】
小可爱:【你不担心吗宿主?】
舒颖:【我还在担心太后会拿不下我,看来我想太多了】
小可爱:【……宿主你不爆发出武力值解决这些人吗?】
舒颖:【想什么呢?你不能让我长出翅膀制造核弹,我一个深宫女子也不能突然来个过肩摔干倒侍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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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颖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突然身体一顿,接着脚步不稳,软软地倒下来,伏倒在地上。
“昭仪!”
作为她身边的大宫女,太监当初也把碧桃和翠梅一同提来受审,先前她们也以为是皇后起了贼心,如此还可以到太后面前申诉,想不到始作俑者就是太后!
这下怎么办?两人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儿,眼见主子在眼前被人加害,两人异口同声失声叫道,忙过去查看。
舒颖倒下去后,只见一个身材健硕的太监收回手刀,“奴才擅自冒犯了宋昭仪,请太后娘娘责罚。”
“你做的很好。”太后满意地嘉奖道,这人是跟在她身边的老人了,年轻的时候自己曾经对他有过恩,后来到自己身边当差,曾立下誓言,愿以性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太后得胜似的抬起眉毛,目光如炬地看着舒颖的两个宫女,“宋氏身边的宫女自愿请求侍奉宋氏,勇气可嘉。”
这两个知道的太多,日后未免多嘴多舌,既然打定主意要动手不如一锅端了,省得败坏了自己的名声,太后嘴角抽动,得意洋洋地扬起恶毒的笑容,“哀家感其忠心爱主,不忍令他们主仆分离,特此准许。”
碧桃和翠梅竟然已经预料到前途叵测,没想到厄运会突然降临,都睁大了双眼,不知所措地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经过了这一番雷霆变故,宫里的人都不敢再多言,特别是被指着去的婆子太监,如行尸走肉般低着头默默地听从指挥,一人将舒颖抱起来放到辇轿上去,剩下的压着其他宫人走在路上。又派了身边得力的太监监视他们,务必要做到办得圆满。
只见天上的云彩愈发低沉,远处出来打雷的轰鸣声,在这盛夏的午后显得格外沉闷,这一行宫人走在后面的神情阴沉,手中拿着鞭子时不时抽打着脚下青砖,时不时传来,“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叫骂。
前几个一溜全是面如死灰,动作僵硬,走到一半,有人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进宫以来的点点滴滴,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在宫里被人磋磨,也好比真正投入黄泉!更何况,他们本不愿意,是被逼无奈的……听到身边的同伴抽泣着落泪,更多的人悲从中来,一时间哭声一片。
“哭什么?!”身后鞭策他们的太监厉声道,“能为太后娘娘效力,是你们的福气,她老人家大慈大悲,送你们下去,下辈子,投个好胎。”
这严厉的训斥非但没让他们收声,反而让伤心之人更加悲愤,顿时哀声遍地,左右就要死了,还不能为自己的黄泉路哭声一程么?
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如浓墨般阻塞在天上,萧著的仪仗匆匆驶过中门,快步走近寝宫。看这沉甸甸的乌云,眼看着有一场暴雨要下,今日的老寿星三朝阁老不敢让皇帝冒雨回宫,怕影响了他明日上朝,朝臣们也纷纷劝阻,萧著也知道没有他在场,这些臣子还放松些,于是早早打道回宫。
又走了数百米,怎么远远地听到有人哀嚎哭闹,夹杂着鞭子抽在地上,噼啪作响的声音,和太监的喝骂声,仿佛是朝这边走来,喧哗声越来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