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高天原。”荆楚游常年在各个世界跳跃,对他来说,从平安京时代的分别到现在,隔着的仅仅是十几年的时光而已。
然而对于对方来说,自己和他们中间隔着从平安京到现在的距离,然而这样漫长的时间因为没有亲自经历过,便有一种不真实感。
“他和源赖光之间的仇了结了?”
当初的契约纯粹是救人时发生的乌龙,鬼切醒来以后也没有在他身边多做停留,带着那个莫名出现的契约离开了。
荆楚游暗中跟随了一段时间,发现鬼切是按照剧情那样前往大江山找了茨木童子,就独自返回了他一直呆着的那个阴阳寮。
“千年的时光过去了。”荒似笑非笑的看着荆楚游,手指抚摸着那些围绕着他旋转的小小的星辰:“源氏既非神明又非妖魔,早已经被时间所吞噬。”
言下之意是,人都没了,还报什么仇。
当年江晋不告而别,突然失踪,荒多少是有些在意的。
这种在意很浅淡,比起发现契约断开以后满世界找人的鬼切要淡了太多。
荆楚游离开不久以后,平安京的动荡慢慢平复,荒也再次返回了高天原。
自从远离现世之后,他就一直在观察天底下的人类,最初只是以此为神明的责任,后来却逐渐成为了他漫长的神明生涯中一点消磨时间的乐趣。
直到有一天,荒在这个世界发现了一个意外来客,作为神明和这个世界的主角之一,他本已经快要触及世界的真相。他从外来者那里,得知了荆楚游同样身为外来者的事情。
起初的荒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荆楚游的目的,但是对方那样突兀的消失,全然不告别、甚至单方面断开契约直接离开的行为让荒产生了一点隐约的芥蒂。
这样一点隐约的芥蒂并未随着时间彻底消散,反而在得知荆楚游回来以后再次苏醒了。
鬼切那边的消息并不是他透漏的,但是不妨碍他在得知鬼切动身去找荆楚游的时候,亲自现身去看一场
戏。
“你先带着大包平离开。”被当面拆穿,荆楚游的脸上也没有出现诸如尴尬之类的情绪,他迎着付丧神复杂的眼神,镇定自如的安排。
大包平站在原地,手指在本体刀上握了握,没有动。
“你的事情我们以后再安排,现在,先走。”
十几年没见,荆楚游不能确定鬼切现在找上来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但是这是自己的私事,没有牵扯到无辜人士的道理。
太刀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锵!
然而他刚转身,一阵刀剑摩擦的嗡鸣声骤然在半空中响起。
战斗意识高超的太刀瞬间抽出本体刀,旋身挡在了房间的几个人类身前。
并没有敌人。
激昂的声音在这间和室中一阵阵的回响,拔到极高的时候戛然而止。
“让开。”
冰冷沙哑的嗓音不含半点情绪,苍白的手握着一振狭长而又锋锐的刀。
泛着光的刀尖抵着脖颈上的皮肤,轻轻的搭在大包平的肩上。
空气中燃起灼热的火焰,一只巨大的鬼手从虚空中探出,握着一振燃烧着的黑红色刀剑,拱卫一般悬浮在突然现身的妖鬼身侧。
除了荒和荆楚游,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苍白的妖鬼和初见时更加接近人类青年的外表截然不同,他的额间生着一双鬼角,裸露在外的胸膛上缠满了染血的绷带,白色的短发中露出沁血般殷红的眼睛。
“他是谁。”
那双殷红色的眼睛看了过来,鬼切的刀仍旧指着大包平的喉咙。
“是一个付丧神…”
“他身上有你的灵力,是你打算结契的对象吗。”
这么说着,他把刀向前递了一寸,锐利的刀尖划破了付丧神脖颈上的皮肤。
荒站在一边,安静的像是一团空气,丝毫没有替荆楚游分辩的意思。
“不是。”荆楚游叹了口气:“这么久不见,不如先把刀放下,我们心平气和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