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手有脚,好看就是了不起,日结模特收入颇丰,只不过收拾完行李又会给自己找很多理由——
爸爸会不开心。
妈妈也许只是心情差才说出伤人的话。
可能是她也有错。
……家人不同意就搬出去,不好吧。
一次又一次,最后吵完收拾行李,变成了一种没有意义的发泄行为。
段祥诧异抬头,竖拇指夸奖:“酷哦,我也想搬,能不能带我一个?”
青春期的他想要一个清静环境,住校和同学不合,在家母亲更年期搅得家无宁日,如果能搬出去独居,他也愿意。
这一句直接扎了蜂窝,段母心中警铃大作,矛头直指段舒:“你瞧你个做姐姐的榜样,就会带坏祥祥!”
“不行,”段舒无情拒绝:“你是未成年,而且不会赚钱。”
姐姐的回答很有新鲜感,段祥来劲了,解下耳机跟她说起话来:“你真要搬出去啊,这么狠?不像你。”
“人是会变的,何况我们本来也不是很熟。”
这是实话。
三年一代沟,男女有别,姐弟俩同住一屋檐下,却真没说过几句话。
段祥摸摸鼻子,反击:“我还以为你只会哭。”
“你要我一直笑吗?”
段舒敛起礼貌性微笑,冲他一扬眉,双眸又冷又亮。
湿润的眼瞳彷佛通了电似的,明明是同一张脸,以往也没觉得姐姐有多好看,这个挑衅的眼神却把段祥电得心头猛地一跳,错过了最好的顶嘴机会。
小老弟的反应被她尽收眼底,旋即夷然一笑。
网瘾少年段位太低,气乎乎的别开脸不说话了。
段兴邦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哪边火烧得急捂哪边:“别,你妈说的话别往心里去,她心情不好。咱家永远是你的家,成年了也是我的女儿,住多久都没人说你,最好在家里住一辈子。而且你还没结婚呢,一个小姑娘单独住外边不安全。”
“我看她早就跟她男朋友
约好要同居了,你还替她操心,她主意大着呢,不稀罕家里。”
冷嘲热讽的段母认定段舒在跟她斗气。
这是聊不下去了。
段舒摆摆手,径直走回房间,拉出来一个行李箱,没走到客厅,就被快步赶至的段兴邦按住手,低声安慰:“这么晚了,有什么明天再说,明天爸哪也不去,一整天在家里陪你。家人没有隔夜仇,坐下来说开总有解决办法,”他一顿,不太自然地补充:“你要是交男朋友了,带回家看看,爸不阻止你。”
一整天在家里陪女儿,这是除了给钱以外,段兴邦惟一想出来能哄女儿的方法。
在儿女成长过程缺席太久,便会产生时空错乱感,以为对方还是当年的留守儿童,会为父母的陪伴而兴奋不已。殊不知有些东西,就像是花里胡哨的笔盒,小学福利社卖的辣条,生日才能吃到的麦当劳……过了特定时期,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段舒拍拍他的手,像安慰一个力不从心的中年人。
他问,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你是不是生爸的气了?”
“没有,”
段舒稍作回忆,原主确实没恨过她爸,原主只怀疑自己为家庭制造了麻烦。
从原生家庭独立出来就像人生的二次断奶。
远香近臭,同住难的话,搬出去再改善关系也是一种选择,不代表放弃父母。
她定睛看住段兴邦,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他从来没有从女儿口中听过的厚重笃定感:“我只是在你没注意到的时候长大了。”
在这一刻,他忽然发现,眼前人不光是他的小女儿,而是22岁的成年人了。
段兴邦哑口无言。
关上门前,段舒回头朝家人比了个拨电话的手势。
保持联系,得闲饮茶。
A11:【你是我见过在一天内把原主的人生轨迹改变得最快的。】
晚风迎面拂来,拖着行李的段舒走得飞快,怕有谁再追上来扯皮:“那可不,我还会开AE86*,飘移技术强得你怀疑人生。”
A11纠正她:【我不是人。】
“行,你是个东西。我叫辆车,订家酒店,今晚对付一下算了。”
离开盛世湖月小区,段舒低头点开打车软件。
订单刚下好,跟她说着话的A11就响起通知音:【反派缘份值+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