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左顾而言他的本事真是厉害,太极打的一套一套,季珩轻咬牙关“这就不必了,我现在只想看一眼凶犯的尸体。”
裘文端的喉咙滚了一下,慢慢的开口道“焦副队不是已经说了么尸体处理了,总不能专门把骨灰盒子找来给季处长瞧吧这不合适。”
季珩的眸光闪烁。
裘文端面沉如水“季处长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进去办公了,抱歉。”他不冷不热的扯了一下唇角,朝焦正祥使了个眼色,两人步履匆匆的往城防所走。
“尸体真的丢了吗”裘文端边走边低声问。
“真的”焦正祥急躁道“裘书记,我发誓我们当时冷藏室的门是关着的不知道为什么就”他越说越怕,整张面孔都扭曲了,被裘文端生硬的打断。
“行了,丢了就丢了,一具尸体而已,我都帮你把事儿压下来了,就不要再提了”裘文端冷冷道。
“谢谢裘书记”焦正祥说,可他看起来还是很后怕“可是裘书记这个尸体他也不能自己长脚就跑了吧我总觉得”
“说了不要再提”裘文端的声音陡然转厉“你有没有脑子。”
焦正祥“啊”
裘文端咳了一声,慢慢道“你前脚丢了尸体,后脚季处长就查过来了,你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焦正祥呆了呆。
“季处长这是要借故查办我吗”他喃喃道“难道尸体是他偷的”
“谁知道呢。”裘文端似是而非的冷笑。
焦正祥终于不说话了,浑浑噩噩的飘进了城防所,裘文端在门口立着却没有立刻上楼,他沉着脸色,可以看到他的一边脸颊也因为惊慌而紧绷。
他深深地吸气,好像做了很大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敢往冷藏室走过去,正撞上昨天值班的城防员。
“裘书记好。”
“好。”裘文端说“哎你先别走,过来帮我个忙。”
“您吩咐。”那城防员非常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裘文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胆量跨入冷藏室,生硬道“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窃听设备。”
季珩在门口抱臂站了一会儿,背后的树梢发出“沙沙”的震动声,“哗啦”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蹲踞落地,缓缓站直。
“你终于回来了。”季珩扭头,对上宁随远那双漂亮且冷淡的眼睛“你下次要做什么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搞得我在这里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这不是看你跟他们聊天聊得欢,不忍心打扰么”宁随远揶揄,他摊开手,手心里是一个纽扣似的窃听器“喏。”
“机灵啊。”季珩忍不住夸赞。
“裘文端才机灵。”宁随远双手抄进兜里,和季珩一块儿往外走“你说这尸体是不是他故意藏起来的怕你去中央参他一本。”
“其实尸体在或不在,都不妨碍我参他一本,毕竟那么多目击证人,这事儿是藏不住的。”季珩说“而且通过刚才的聊天,我总感觉他们对尸体丢失的事也很惊讶。”
“难道方伟毅没死”宁随远问。
“不可能,你对我的枪法有点信心。”季珩说。
“那就是有人偷尸体了。”宁随远说“我是不信怪力乱神的。”顿了顿他低声道“可偷尸体他们要做什么呢”
两人一时找不出答案,只能肩并着肩的往回走,殊不知那厢城防所里,裘文端隔着一道玻璃,举起了一个高像素的放大摄录仪。
“咔擦咔擦”
他连拍了许多张,直到宁随远走远至摄录仪拍不到的地方。
裘文端低下头,将那几张抓拍的照片放大,拖动,宁随远的侧脸暴露在整个画面的中央,五官清晰明朗。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裘文端喃喃地说,他按了一下上传键,将这几张照片备份至个人终端,然后发送了出去。
一年四季睡装甲车的季家军们听说能搬去枫玉斗的居酒屋住宿,一个个都期待疯了,廖鹏和高德那俩人就跟没睡过床一样,猴儿急的一大清早就把车开到了枫酒居的后门外。
杨潇清晨去医疗所里督促杜小艾办出院手续,陈晴晴还是没醒,只得杨潇去安抚陈晴晴的父母。
宁随远和季珩抵达枫酒居之后,就看到廖鹏跳芭蕾似的在院子里牵着高德的手在那儿转圈圈。
“天哪我要跟小甘橘同住一个屋檐下了我好快落”
“你可别做梦了。”枫玉斗站在一旁用烟杆儿敲了敲墙壁,发出冷酷无情的嘲笑“你以为你们为什么可以有三间厢房因为小甘橘要搬走啦”
廖鹏的表情顿时一垮。
“啊为什么”他愤怒道。
“明儿个小甘橘就要跟松平亮一起去买家具了,你说为什么”枫玉斗翻了个大白眼“我说你这个小胖子能不能收收你的色心啊。”
廖鹏深吸一口气,还没顾得上发作就被季珩一巴掌拍在背上。
“让你住在这里是为了让你更有效率的干活儿”季珩喝道“不是让你来享受的。”
廖鹏险些被拍岔了气,只好蔫儿了吧唧的应着,默默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甘橘说搬走就搬走了,下午来拿行李的时候跟廖鹏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笑了一下擦肩而过了。
廖鹏眼巴巴的在门口站了好久,路阳在他风化成望妻石之前把他拉进了屋子。
廖鹏、高德、路阳三人一间大通铺,杨潇一人一间单人屋,宁随远和季珩住一块儿,这住宿安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宁随远将榻榻米上的东西铺陈好,对着一旁的全身镜照了一下,想着应该把穿了很多天的衣服拿去清洗一下。
随后他就想起来他好像没有换洗的衣物。
就连身上这一件都还是季珩的
这时季珩拉开门进入,看他在镜子跟前儿发呆,纳闷道“怎么了”
“你能借我点钱么”宁随远转身说。
“要钱干嘛”季珩盘腿往榻榻米上一坐,一本正经的问。
“我想去买点换洗的衣服。”宁随远说“要不然以后不方便。”
“没到发钱的时候呢。”季珩懒洋洋道“正常他们的津贴都是一季度一发。”
“所以才说问你借。”
“挖掘机那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季珩突然说。
宁随远“”
“用完就直接扔在人家银行门口了。”季珩连珠炮似的开始数落“没半个小时牌照主人就找上门来,你知道我为此赔了多少钱吗”
“多少”宁随远的唇角抽动了一下。
“一辆摩托车六万银币,一辆挖掘机相当于六十辆摩托车的钱。”
宁随远“”
季珩冷酷无情的开始给他算账“这就约等于你欠了我六十一辆摩托车的钱,现在还想继续问我借钱你把我当什么冤大头啊”
宁随远“”
青年还是个要脸的,被当着面这么问了,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来,颇为局促的抬手抓了一下脑袋。
“那算了。”他慢吞吞的说“对不住,我以后会慢慢还的。”
“嗯,有这个觉悟就行。”季珩说。
宁随远弃疗了,懊丧的往榻榻米上一坐,背对着季珩,他那清癯的脊梁骨都塌下去了,看起来还怪委屈的。
季珩斜眼儿盯着他看,随后强压着唇角得逞的笑意,一本正经道“不就是换洗的衣服么”
宁随远“。”
季珩“那算什么大事儿”
他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从枕头边拿出一摞叠的方方正正的常服推过去。
“穿我的。”
“这回裤子也有。”
“反正你也不是没穿过。”
宁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