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毫不费力地敲开了门,捧进一大把花,红的白的黄的都有,品种也各不相同,杂七杂八地垒在一起,着实不像是他会拿的花束。像白兰这样标准的意大利人,应该是拿着一束不大不小刚刚好并且用彩纸包好的花束,顺带在花束中间放一张洒了配合花香的香水的卡片。
那样才会显得有情调。
拿着这么这么一束花,像是把花店里多的不要的花都打包带走了,白兰笑得很欢快,因为安乐乐喜欢各式各样的花。她曾经有过一个生日愿望,那就是希望能够在生日那天收到许多花,以及不同的花语祝福。
“嚯,好多人啊。”他进门边看见了沈璇若和伊妮德一左一右坐在安乐乐的床旁边,那个危险的精神系异能力者,一脸懵懂天真地坐在稍微远一点的位置。
而在场中或许是最为危险的那一个
“大哥哥你是谁呀”太宰治撑着脸蛋笑眯眯地问白兰,两人脸上眯起眼睛的笑,有种莫名的相似感。“带来了这么多的花,是把花店里的花都买下来了吗”
“小朋友,你好呀。大哥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呢。”白兰不动声色地炫了一下自己和房间里的人相识已久。
“花店里的花大多数是被预订在了情人节那天的红玫瑰,我想着老师还没有到到那个年纪,于是我把其他被冷落到一边的花给买下来啦。”白兰紫色的眼眸如无其事地扫过太宰治一眼,这个在未来掌控了横滨乃至半个日本的男人。
安乐乐忍不住笑起来,白兰大概是有令人如沐春风的技能,可以恰如其分地融入任何一个圈子里。混入小说家们的圈子里,也没有人觉得突兀。安乐乐渐渐能和他搭上话,至少不是尬聊了。不如说是因为有先前见过面的基础,白兰和安乐乐搭上话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路上碰到了,安乐乐有时候也会主动和白兰打声招呼。
“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花瓶呀。”安乐乐自然而然地把说话声切换成日语,她刚刚和沈璇若说话用的是中文,和梦野久作太宰治用的是日语。白兰进来了,安乐乐想自己还是用日语吧。
“随意的挑一两支吧,剩下来的可以做干花。”白兰抱着一大捧花笑笑,眼神随意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人。“组里的人也听说老师生病的事情,本来是想要看望您的,但是您也知道的,大家都在赶死线。”白兰俏皮地耸耸肩,脸上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安乐乐摸摸自己的头发很能体会白兰的心情。
“每一朵花都是一位老师的心意,我选了不同的花来代表不同的老师。”白兰笑眯眯的,特意柔化了他脸上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显得更加纯良。
可能白兰还根据不同老师们的性格,搭配了不同的花语来选择送给安乐乐的花。安乐乐真的很佩服能够把这些花语都记住的白兰,不像是她,她只会在需要用的时候,才上搜索引擎查找资料。
接着安乐乐继续看白兰送给她的一大束花,里面有许多种不常开在冬季的花卉。应该是温室里栽培出来的,价格比情人节里的红玫瑰要贵上许多倍。
“连兰花都有啊那我要向日葵。”安乐乐歪头想了下,笑着指了指占据她视野最大空间的向日葵。安乐乐在白兰进来后便坐在被窝里,双手乖巧地放在被子上,看着很文静,却不像刚才那么活泼了。
伊妮德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想要爬到床上的太宰治,太宰治对她笑了笑,随后坐到了床脚的位置。
哇呜,这位的保护欲真重。太宰治在心撇撇嘴里满不在乎地想。伊妮德的身份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明显了。她是出现在春和景明小说伊妮德之歌中的主人公,兰姆达的保护者,年少有为的星际少将。生性浪漫喜好自由,对古代地球的音乐和哲学很感兴趣。
这些资料简直和摊在他面前没有两样。红发绿眼,长相精致也和小说里形容得一模一样,真是明目张胆啊。
所以他为什么不会发现伊妮德是小说里的主人公。那么,春和景明就在这个房间里,太宰治平静的眼神落在安乐乐身上。
嘛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他的脸上漾开笑意。
“嗯是因为向日葵太显眼了吗”白兰为安乐乐的选择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还是轻飘飘的笑,抽出两支花盘硕大的向日葵。
“嗯,因为向日葵的存在感很强。还有我大概、还是稍微能认出来向日葵是你想要送给我的花啊,要是是已经长成了的向日葵就能烤来吃瓜子了。”安乐乐接过两支需要她抱着才能拿稳的向日葵。她很快转移了注意力不在意哪些花又代表了谁。
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但它同样有忠诚,信念,光辉等等伟大广博的寓意,爱慕与之相比就显得渺小了许多。
白兰随手一抛把花都丢给伊妮德了,伊妮德嘴角一抽,感觉额头的青筋在跳,“我迟早要给你个教训,白兰。”
白兰又笑嘻嘻地从那些花里折出一支花来,捧在手上,有恃无恐,“在老师面前你不会的。”
“先放一边吧,这里没有花瓶养不起来。能带回家吗”安乐乐马上给伊妮德顺毛,转头问沈璇若能不能帮忙带回家。
安乐乐见梦野久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一大捧花,像是也想要好看的花,她抽出同样是橙色系的金盏菊,搭配着白色的雏菊一并送给了他。
“我也想要。”像是课堂上举手发言的小孩子,太宰治高高地举起手兴高采烈地对安乐乐说。
按照他短期观察到的,以安乐乐的个性,即使是表面上为难,她还是会分出一些花来送给他。
果不其然,安乐乐为难了一下,花送她了就是她,因此她为难的不是借花献佛这件事。
“我好像记得蓝色矢车菊的花语是遇见”用这个花语来送人应该不会出错,她这么想着,安乐乐抽出了那捧花里的几支蓝色矢车菊,“送给你,太宰治。”她软软地微笑,把花举到太宰治面前。
“蓝色矢车菊的花语是遇见,没错。”
白兰赶忙抽出安乐乐手里的花,塞到太宰治的手里,“接住哦,小朋友。”
白兰又举起手中的球花示意,那是一簇带着两片宽厚叶子的紫色绣球花,“我还特地买了这个,放在水里养一养,说不定能生出根。”
“那不是都是骗买花的人的吗”沈璇若摘下了眼镜收好,早已看不出任何失态过的痕迹,“让剪切下来花重新生根,新手是根本养不活花的。”
“绣球花这种倒是可能性大一点。”被反驳了白兰也不恼,说了一下方法,“再用生根水,效果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