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姜成磊说应该是错觉,季曼便没有放在心上,拉着他晃悠着便往队上惯常停牛车的地方去了。
姜成磊虽然没有看到人影,但直觉还是告诉他,刚才好像确实有人跟在他们后面。
他怕的是那人跟着自己摸到了耗子他们的据点。
“曼曼,你先去刘爷爷那儿占位置,我想起刚才还有事没跟耗子交代,我先回去一趟,很快就来,要是我来晚了,你就让刘爷爷等一小会儿,要是我还没来,你们就先走,我自己走回去。”他跟着她往前走了一段,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耗子那边,强忍担忧,面上平静无波地对季曼说道。
季曼没有起疑,嘟囔了几句便应下了“我会拜托刘爷爷等你回来的,那么远走回去,到家还不得半夜了啊你尽量快点回来,别让刘爷爷等太久。”
姜成磊感到心头一阵暖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从他们现在在的地方到粮管所经过的是一条还挺热闹的大路,他并不担心季曼的安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季曼疑惑地拧了拧眉“怎么感觉磊子哥怪怪的算了,先去跟刘爷爷说一声吧,不然等下他先走了就糟了。”
季曼往粮管所的方向去了,而没了顾忌的姜成磊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就闪身进了之前出来的那条小巷子,疾步朝耗子所在的小院方向走去。
刚拐过一道弯儿,他脊背一僵,冷声喝到“谁”
季曼匆匆去拜托车把式刘爷爷多等一会之后,还是放心不下,怕他是出事了瞒着自己,便一路沿着原路小跑返回,想着看能不能帮上磊子哥什么忙。
结果,她刚走到他们俩分开的地方,便远远瞧见姜成磊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并肩走了过来。
她心头一松他没出事就好。
“磊子哥”她冲他远远招手喊道。
姜成磊加快步伐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牛车那儿等嘛”
“我不放心,来迎迎你。刘爷爷那儿我已经打好招呼了,他正等着咱们呢”她好奇地朝落在姜成磊身后的男人看了一眼,小声问道,“磊子哥,这是谁啊”
姜成
磊抿了抿唇,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像,是我爹。”
跟上来的男人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看似下了重手,实则轻轻落下,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什么叫好像是你爹这爹还有好像的”
季曼下意识跟着点头附和可不是嘛,要么是要么不是,哪还有好像一说
等等,他爹季曼瞪大双眼,这人是姜老大
“老子就是你爹”高大男人笑声爽朗,眼眶微红,眉眼间依稀可见残存的郁气,“有什么好像不好像的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是天煞孤星的命了,没想到你小子命硬,老天爷也总算睁了一回眼”
姜老大对失手杀人一事并不后悔,那畜生害死了他心爱的妻子,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哪怕当初的判决是让他杀人偿命,他也是不后悔的。
入狱以后,他唯一挂念和感觉对不住的,就是那失踪的儿子姜成磊。
午夜梦回之际,满头是血的妻子曾多次来入梦寻他哭诉,有时候说儿子凄惨死在了别处,没人收尸,有时候说儿子正在被人欺凌打骂,生不如死。
这么多年,姜老大有多难熬,收到来自杨树大队的信时就有多兴奋。
他这些年在狱中的表现原就不错,收到儿子平安无事的消息以后更是像吃了大补药一样,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在一次日常劳改活动中,他又干了一件大事立了功,原本就已经不长了的刑期再度减少,没多久他就出狱了。
出狱以后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回到了曲清县,正准备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杨树大队走时,便在路过的一个小巷子里看见了有些熟悉的侧脸。
姜成磊长得更像妈妈一些,尤其是侧脸,看起来跟当初那个枉死的可怜女人至少有六七分相像。
姜老大被那一闪而过的侧脸吸引了注意,原本还有些苍凉的心顿时就激动了起来,当机立断追了上去。
这就是姜成磊会突然觉得有人跟踪的原因。
听他们俩这么一说,季曼有点傻眼这可也太巧了吧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子缘分连回杨树大队的半天时间都等不及,在县城就能遇见
姜成磊眼眶也有些发红,但仍旧嘴硬道“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