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来，他居然找到了能够真正伤害到天使的圣油？

若是贝利亚真的被圣油所伤，然后被地狱的恶魔们分食怎么办？地狱是什么鬼地方，他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为什么他从没有考虑过后果！

不管他告诉自己多少遍，贝利亚他都不仅仅是一个曾经欺骗过他的堕天使。他恨贝利亚的欺骗与隐瞒，但更恨的是自己心底某个角落一直在怨恨着揭穿这一切假象的曼尼。

曾经恨不能毁掉一切虚假只为让自己清醒旁观世界的驱魔人现在却软弱得想要缩进一个堕天使构建出来的美好爱情与平凡生活里，亲自赶走了堕天使却在日日夜夜中承受着仿佛挖空灵魂的空洞，想要改变这一切却不知从何开始，随便什么都好，只要让他停止这无意义的煎熬。

可是，杀掉贝利亚从来不是康斯坦丁的选择，从来都不是。

“不要死。”

贝利亚，不要死。

比曾经的谎言更让康斯坦丁无法接受的是他亲手令贝利亚死亡，那该死的幻境迫使康斯坦丁直面了这个真实。

“乔尼……”驱魔人异于之前的反应让贝利亚如坠梦中，但他本能地抬起双臂，将人类紧紧地抱在怀里，“乔尼……”

他的人类，在挽留他。

“抱歉，打扰一下。”沙哑的喉癌音响起，是蝙蝠侠。

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堕天使和驱魔人同时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蝙蝠侠。

顶着尴尬与冰冷交织的视线，蝙蝠侠将手中特制的平板电脑展给一人一堕天使看，蝙蝠洞的监控画面有几个同步到了他手中的平板电脑上。

“这是现在哥谭市的现状。”

屏幕上分割出数个小屏幕，每一个都是怪物横行，人类发疯，还有几个身穿黑白纹病服的凶悍男女无视周围发疯的普通人，暴打那些黑色怪物的画面。

“这是冰山俱乐部外面拍摄到的画面。”

画面变成了被一道半径一英里的黑色光柱笼罩的区域，冰山俱乐部的拱形建筑以及大片街道空地被囊括在内，光柱内的人类神志正常，黑色怪物在光柱外徘徊，但没有一只敢进入光柱范围内。

非常不幸的是，这道黑色光柱正在收缩，大概再有几分钟就会消失。到时候，哥谭

连一点“净土”都不会有了。

蝙蝠侠深吸一口气，道：“我想请问一下，这道光柱的出现是否因为这位先生。”

在某些属性特殊的案件中，比起自己硬上去莽，蝙蝠侠更倾向于向专业人士求助。那些怪物数目庞大，能够飞行还有着稻草人的毒气。面对这样的敌人，将它们驱赶出哥谭不是最终的目的，消灭才是。

它们逃出哥谭后还能去大都会，去纽约，甚至美国都不会是它们唯一的选择。

蝙蝠侠习惯做出最糟糕的假设，这些东西不能活着离开哥谭。

贝利亚凝视康斯坦丁时的温柔在转向蝙蝠侠的时候就变成了冷冽，但他没有忘记康斯坦丁人类的立场，他为了阻止无尽深渊的裂缝而献祭了自己的灵魂。

贝利亚不知道康斯坦丁的灵魂如何从无尽深渊中幸存下来，但他无比感激并珍惜这个奇迹，并下定决心杜绝类似的事情发生。

从现在开始。

从这些被黑暗力量粗劣改造的怪物们开始。

“这是吾的领域。”有的时候，强大存在被召唤到人间时引起过大的动静并非原主本意，而是因为庞大的力量与人间的法则冲击碰撞时引起的异象。人间太过脆弱，法则针对强大的个体，迫使他们压缩一部分力量以适应法则的强度。

事实上，若不是贝利亚受伤，控制力降低，习惯内敛的贝利亚降临时闹出来的动静会更小一些。

“不行。”康斯坦丁不动声色地挣开贝利亚的怀抱，眼睫微垂，不去看贝利亚的眼睛，冷淡地：“这个地球不是你的后花园。”

世界与世界的法则不一定是相同的，不知是不是死过一次的原因，康斯坦丁对力量的波动的感知比从前更加敏锐，他在施法时都感觉到了些许异样，更何况是从世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炽天使。这个世界的法则对康斯坦丁一个人类可能还没有那么多限制，但对地狱之君的限制肯定不少。

在异世界中展开领域，这是在向这个世界的神明挑衅。

贝利亚猛地转头，他看向康斯坦丁，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在担心我？”

康斯坦丁：“……”

这是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