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这里。”

布鲁斯·韦恩将杰森·陶德放在一边，顶着一张布鲁西宝贝甜蜜英俊的脸蛋，喉癌音依旧具备着强烈的威慑力，最起码让杰森·陶德绝了偷溜的念头。

在发现蝙蝠侠真实身份的前提下选择偷溜，他是想死，想死，还是想死呢。

杰森·陶德的表情继续放空。

布鲁斯·韦恩再次走向蝙蝠车，这一次，他放缓了呼吸，心跳的速度也随之降低下来。

在走过稀薄成雾气状的火焰时，布鲁斯·韦恩先用一只蝙蝠镖试探了一下。

蝙蝠镖轻易划开了雾状的火焰，并没有在金属表面上留下丝毫痕迹。

火焰没有主动攻击。

这一次，他成功走到黑发男人的面前。

黑色的雾状火焰萦绕在男人略显凌乱的短发上，当布鲁斯·韦恩缓缓伸出手的时候，黒焰并没有聚起攻击。

显然，黒焰的智能性不高。

当然，布鲁斯·韦恩虽然觉得眼前人是个麻烦，但他并无恶意，现在连试探的念头都狠狠压在心底了。

不速之客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搭配黑色长风衣的男人，蝙蝠侠属于布鲁西宝贝的一面挑剔地承认，这是一个相当俊美的男人，可以跟哥谭的布鲁西宝贝一较高下。他的皮肤是毫无血色的苍白，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呼吸虽然轻微，但足够平稳。

说实话，要不是亲眼看过心爱蝙蝠车的惨状，布鲁斯·韦恩更相信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不小心醉倒后睡在他蝙蝠车的旁边，跟它凹陷的车顶和碎裂的玻璃没有一点关系。

真是见鬼。

布鲁斯·韦恩叹了口气，这个麻烦，他是不得不接手了。

当夜，一条讯息发出。

蝙蝠侠不喜欢外人来到哥谭市，但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在某些问题上，蝙蝠侠不吝求助。

***

死亡对于一个驱魔人而言是一件麻烦事，尤其这个驱魔人因自杀而被天堂拒绝，多年来坑杀恶魔无数，上了诸多大恶魔黑名单，耍过地狱三君还差点被一个堕落炽天使骗婚……

最后一项是重点。

所以，约翰·康斯坦丁需要一个彻底的死法，与天堂，与地狱，统统无关的死法。

他第一次心悦诚服地接受了来自于天使的任命，独自用灵魂堵无尽深渊通往人间的裂缝。

那是世间最为极致的黑暗，即使地狱的黑暗腐朽也不足其万分之一。

他感觉得到自己的灵魂寸寸冰冻，破碎，湮灭。

那是一个似慢实快的过程。

人在死亡之时总会想东想西，康斯坦丁也不例外。

他认真回想了自己的过去，陡然发现，差点被某堕天使骗婚的日子竟有着最为温暖的热度，一下一下牵绊着他的灵魂，试图挽留他。

而他似乎也真的听到了那个混蛋天使的声音。

“乔尼……”

闭嘴。

康斯坦丁用力地咬牙，想要将那个声音狠狠地甩在脑后。

他怨恨那个堕天使，地狱的懒惰之君，炽天使贝利亚。

他以一种康斯坦丁从未想过的方式侵入了他的生活，这是任何一个恶魔或是天使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他骗过了黑魔法大师的眼睛，蒙蔽了他的心灵，让他可笑地堕入了爱情的陷阱中。

从来只有他诓骗那些天使恶魔，何曾有天使恶魔成功将他骗倒。

嘿嘿嘿，乔尼男孩，做人不要那么双标。

心底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凉凉讽刺——

难道就允许你欺骗恶魔天使，不允许恶魔天使成功骗你？

不，这不一样。

康斯坦丁心底深处那个最为真实也最为脆弱的自己反驳。

他欺骗那些恶魔，利用的是语言和法术上的小技巧，这从来是恶魔的手段，只是他比恶魔更加狡猾大胆而已。可这个堕天使之君，这个可恶的贝利亚，他骗走的是约翰·康斯坦丁的真心。

哈，太可笑了。

约翰·康斯坦丁也会有真心？

这就是最让他难堪，不愿再面对贝利亚，甚至愿意接下这个足以湮灭他灵魂任务的原因。

可笑又可悲的约翰·康斯坦丁，他那一点点真心与爱情，都被贝利亚骗走了。他做到了地狱一众恶魔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真的是……太棒了。

不愧是地狱之君，不愧是七十二魔神之主。

真是够了。

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