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瑶是被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
外头天阴着,下着雨,雨势不大,竟有些像春雨。
一觉睡得浑身舒坦,她睁开眼,整个人神清气爽。
一问才知,已经快巳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
徐幼瑶呆了呆,想着定是那甜酒酿的缘故,害她极犯困。
今天下午便该回宫了,可惜今日下雨,并方便出门。
她撑着腮,望着窗外雨幕,有些遗憾地吃着糕点。
另有一件奇怪的事,陛下心情又不好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最近总是臭着脸,好似她又犯蠢了似的。
明明没有嘛,昨天睡得那样早。
摘星上街转了一圈,买了她要吃的肉饼回来。
她放下伞,拍了拍衣摆上的雨珠,兴冲冲道:“娘娘,娘娘你猜奴婢听到什么了?”
徐幼瑶被勾起好奇心:“说说看。”
“您那位堂妹,徐姒小姐,娘娘记得吧?”
摘星凑近了,脸上挂着兴奋的八卦光芒,低声道:“她竟和楚人渣偷情!”
“还被徐姒的丈夫抓奸在床了!!”
“!”徐幼瑶震惊得糕点都啪嗒一声掉到了桌上,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萧俞在不远处看书,闻言微微扬眉,却不见意外之色。
“还有还有。”摘星好似憋了一肚子的八卦,冲着徐幼瑶一阵挤眉弄眼,“楚玥!她被……”
说着赶快附到她耳边,飞快地低声说了一句。
徐幼瑶:“0.0!”
“这……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满大街都在传,没谁不知道了。”摘星一想到楚玥落了这样的下场,就觉老天开眼,真真是痛快极了。
徐幼瑶咬了口糕点,困惑道:“我就多睡了几个时辰,怎么好像睡了几天几夜似的。”
摘星便忍不住往萧俞的方向看了一眼。
昨夜她在场,想来楚玥的事情,是在陛下计划之内的。
就是不知道,徐姒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了。
徐幼瑶还毫不自知地看着雨发呆、吃东西,殊不知陛下已然无声无息地帮她挡住了外头的恶意。
这样好算计,若是能一直向着她家小姐,自然是最好不过。
徐幼瑶看够了雨,自告奋勇去替
萧俞磨墨。
想来又是磨一会儿,便要喊累。
且允德公公磨墨,总是小心谨慎地缩在桌边边的位置,生怕影响了陛下。
她就不一样了,总是无意识地去挤萧俞,挤了别人还不自知。
换作允德公公,这会儿怕是早被骂的狗血淋头。
但这会儿萧俞却好似习惯了,默默地挪开,给某个憨憨的磨墨工腾了个位置出来。
*
楚侯府。
今日连着出了两件丑事,都与楚侯府有关,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要停下脚步,指指点点两句才离开。
府门紧闭,屋里一片愁云惨淡。
楚衔坐在一旁,脸色难看得像是在染缸里泡了一遍。
“我和她没有关系!”
徐姒面色瞬间就白了,泪水哗哗流着,哭得梨花带雨:“你……你先前不是这么说的。”
“既要了我的人,如何又不承认。”
楚衔猛地一拂桌上茶具,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茶水飞溅出来,吓得她连连后退。
徐姒傻了。
昨夜她带着十个男人在破庙里等徐幼瑶,倒是等来一个黑衣人,扛着个蒙脸昏迷的女人过来了。
她便以为是徐幼瑶,高高兴兴地将人丢进了破庙。
直听到里面有了那事激烈的动静,才放下心来,正要离开。
却被那突然窜出来的黑衣人一掌劈晕了。
再睁眼,就出现在了楚衔的床上。
更巧的是,朱满忽然带着楚侯夫妇闯了进来。
这下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徐姒便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哭哭啼啼认下这事。
朱满不过一个七品小官,她早就忍不了了。
而楚家虽没落,楚衔虽瞎了一只眼,可他确确实实是侯府嫡子啊!
若能改嫁楚家,日后生下楚家嫡孙,可是能世袭爵位的!
徐姒兴奋得浑身发抖,心里竟感谢起那黑衣人来。
这样的机会,简直千载难逢。
想到这儿,她忙偷偷掐了把大腿,抽泣柔弱道:“衔哥哥,你为何翻脸不认人。”
楚侯夫妇哄着女儿睡着了,才从里间出来,几近心力憔悴。
怎么儿子刚出事,女儿又……
再一抬眼,发觉那个叫徐姒的女人还在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口口声声说她与衔儿有一腿,可衔
儿分明……
楚侯猛地一拍桌子:“闭嘴!我衔儿怎可能与你有染,他都已经……”
楚侯夫人忙捂住他嘴,吓得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衔儿不能人道的事,断不能说出去的。
楚侯也反应过来,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徐姒见他们一家人忽然没话说了,便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昏睡太久,实则不记得昨夜有没有发生什么,但看他们这般反应,显然是默认了!
便倏地挺直腰板,壮着胆子靠近楚衔,楚楚可怜道:“衔哥哥,便让姒儿伺候你吧。”
伺候?呵!
楚衔气得胸膛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