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晏安沉着脸接道：“谢总，这不太好吧？”

谢骨故作惊讶道：“我这不是说实话吗？”

眼见着杜晏安的脸色又沉了一个度，谢骨才松了手哈哈大笑道：“我就开个玩笑，杜董可真有意思。”

三言两语，直接把杜晏安的情绪扯上又扯下了几个回合，最后还无声讽刺了一遍杜晏安玩不起，谢骨却并不满足于此，而是趁着杜晏安节奏大乱的时候乘胜追击，似是逼问道：“直接进入正题吧，杜董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物，来找我有何贵干啊？”

杜晏安原本找谢骨也确实是有事，刚刚被谢骨这么拖着讽刺一通，步调都乱了，只想赶紧切入正题，免得再被谢骨带进沟里——虽然他现在的反应本身就是被带进沟里的表现了。

他有点阴沉地笑了笑道：“谢总是后起之秀，初出茅庐有锐气我可以理解，想要打压叶盛来凸显花隆的地位我也可以明白，不过叶盛的资金底子不比花隆弱，谢总如今这么拖着花隆玩命，想必谢董也不会轻易答应吧？”

这就是直接拿花隆的资金链没有碾压优势以及谢凛然的威慑力在威胁谢骨趁早撒手了。

金秘书知道现在这场景也不是合适自己掺和的了，当即说了句去拿香槟，顺便就扯着不远处杜晏安的秘书走远了。

谢骨似是惊讶道：“杜董怎么知道老头子不同意我这么冒进？”

杜晏安脸上笑容霎时间透露出些许自得意味，刚想再趁势逼两句，谢骨却憨厚道：“所以我直接开了股东会，在这件事上拿到了领导权，毕竟老头子和我是一个姓嘛，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以死相逼。”

他大喇喇笑道：“多谢杜董的关心了！这事情我和老头子心里都有数的！”

杜晏安差点骂出脏话来——你和谢凛然心里有个狗屁数！

但他还是顾及着面子工程没有挑明，只是强笑道：“呵呵，是吗？不过花隆的资金链，谢总和老谢董心里真的都有数吗？”

谢骨眨了下眼睛，表情相当单纯道：“我们当然有数啊，难道杜董对我们花隆的资金链比我们还要有数不成？”

这话杜晏安当然不可能接的下去，不然一个闹不好就是商业间谍的问题，看谢骨这装傻的架势，他索性也不装了，直接道：“我看谢总也算是年轻有为，花隆也是处于上升期的企业，以后在谢总的带领下也未尝不能更上一层楼，所以何必在这里和叶盛拼个鱼死网破，最后大家都落不了好呢？”

他脸上笑容逐渐恢复正常：“如果谢总愿意答应现在收手，我们叶盛也愿意让一些步。”

杜晏安似是沉吟了一下：“我们愿意以低于市价百分之十的价格转让3个商场，地方随便谢总挑选，但不能是旗舰商场也不能全部集中在一个城市，另外和warren家的专柜合作我也愿意让花隆来分一杯羹，今年政府有一项扶持商业的计划，原本叶盛也是入选了的，如果谢总需要的话，这个名额叶盛也可以退出并且推荐花隆顶上，当然，最后能不能被选上就不是叶盛能够决定的了。”

他语气带着诱导的味道：“希望谢总也能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有钱一起赚才是真理，合作可比敌对来得更加划算。”

杜晏安提出的这些款项都还算具体，并不是空头支票，事实上谢骨相信自己如果答应了的话杜晏安也确实会兑现，但跟杜晏安这样的商场老狐狸打交道，能把他的话全信了才是蠢蛋。

尤其是在谢骨已经听说了叶盛即将被埃文斯财团收购的情况下。

谢骨笑了笑：“杜董提出的条件可真是诱人啊。”

杜晏安脸上也露出了笃定的笑容：“谢总能够识时务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惜，我并不是很想答应，”谢骨话锋一转，又是熟悉的套路，“三家低价转让的商场听着是很便宜，但不能是旗舰商场也不能全部集中在一个城市就意味着叶盛集团不可能退出任何一个城市的市场，三家商场在叶盛全国的生意版图里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块而已；warren家的专柜合作花隆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实力争取到，叶盛把这个当作筹码也大可不必；政府的商业扶持计划听起来倒是最诱惑的，只不过我听说杜董最近和图尔斯投资最近走得挺近啊……”

他不急不慌报出了几处叶盛集团近期股权变动的情况：“也不知道政府这边知道叶盛将接受大批外资注入以后，还会不会把这个扶持的名额给叶盛呢。”

最后谢骨下了结论：“说到底，杜董真正让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三个商场而已，百分之十的价格，能便宜多少？一个亿？还是十个亿？叶盛集团总的估值是多少？五百个亿？还是一千个亿？”

“百分之一不到的财富来换取花隆的让步以及埃文斯财团的高价收购，”谢骨笑呵呵道，“杜董可真是够会做生意的。”